“先生……”
“謝叔,你先出去,我一個人靜靜。”
“是,先生。”
空曠的書房安靜下來,冷承風揉了揉眉心,疲憊不能自已。
他推開椅子,從書櫃裡抽出一本書。
書殼上有兩排字——
父母必讀書目——如何教育好你的孩子。
這本書冷承風買了很久,一直都翻不過十頁。
上面所說方法,冷承風一百個不贊同。
什麼要讓孩子知道你對他的關心,要走進孩子的內心世界,要對孩子微笑……
關心?兒子私生活他一直嚴格調查,難道還不夠關心?
走進內心世界?冷子琰比他還冷,如何走進?
微笑……要是哪天他對冷子琰笑臉相迎,冷子琰會嚇得抽搐吧?
冷承風翻回作者介紹一欄,琢磨著要不哪天約一約這個人?
61。
揮手拒絕傭人的攙扶,冷子琰一步一步下樓,走得極其艱難。
夜已深,父親沒有命醫生給自己治療,那就是要任他疼一晚上。
把盒子壓在衣櫃的最底層,確保萬無一失後,冷子琰才咬著牙翻出藥膏繃帶。
鞭傷在後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辦法上藥,扔掉藥膏,自暴自棄地趴床上。
“滴——”
手機螢幕亮了下。
凌曄:活著?
冷子琰冷著臉,回了兩個字:沒死。
很快,簡訊又來了:嗯,那就好。
好個屁!
冷子琰咬牙切齒,額上冷汗又冒了出來,他張開嘴微微喘氣,翻了下手機,發現上面有君痕的未接來電。
宴會上大家裝作沒看到盒子,事後卻必定要當笑料擺上一擺,只是冷子琰沒想到這事那麼快就傳到凌曄和君痕耳中。
他聲音有氣無力,根本不敢給君痕打電話,只抖著手發了個簡訊:剛洗完澡,正要睡。
君痕:你沒事?
冷子琰:父親有些生氣,不過還好,隨便打了幾鞭子。
君痕:……我想來看你。
冷子琰蹭地下立起,又齜牙咧嘴地疼回去,伸手抹了把額頭的汗:你來了父親會打死我的。
雖然他很想君痕來,至少幫他把藥上了。
君痕:冷伯父知道是我?
冷子琰:我栽贓的凌曄。
手機很久都沒反應,久到冷子琰以為君痕已經睡著。
終於,君痕的簡訊姍姍來遲:那你好好休息。
手機螢幕藍色的幽光照得冷子琰的臉一片沉靜,他摩挲上鍵盤,緩緩回道:嗯,晚安。
冷子琰疼到後半夜才睡著,他不知道的是,有個人比他更慘。
此人就是凌曄。
眼看快要開學,凌曄一想到冷子琰從軍校轉到皇家學院就一陣煩躁。
那個淫蕩的男人要是沒他在身邊管著,還不鬧翻天?
更何況今非昔比,以前沒有君痕,他凌曄在冷子琰心中好歹算個認識的,現在有了君痕,冷子琰怕是瞧都不會多瞧他一眼。
凌曄果斷地敲開將軍的書房:‘父親,我想轉校。’
將軍愣了愣,慢悠悠地點燃煙:‘理由?’
一千多年前,辰宇王國從玉寰帝國中分裂出來,自成一國,帝國貴族軍校因為是分裂前所建,方才沿用了帝國的名字。
按年代來算,軍校比辰宇王國的歷史還要悠久。
不管是上等貴族還是下等貴族,都以能入讀軍校為榮,再加上兩國戰亂不斷,國家重武輕文,以培養政客和商人為重心的皇家學院,遠不及軍校吃香。
作為將軍之子,不讀軍校讀皇家學院,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凌曄垂下頭:‘我不喜歡打仗。’
將軍冷笑:‘戰場上你殺人不是殺得挺歡?’
凌曄低聲道:‘晚上會做噩夢。’
將軍彈了下菸頭上的火星:‘我要真正的理由。’
‘冷子琰在那邊。’
將軍的目光一點點轉了過來,他眯起眼,狹長的眸子閃出冷冽的光芒:‘你……還喜歡他?’
凌曄堅定地點頭。
將軍問得很平靜:‘他哪裡好?’
那個人……一點都不好。
眼高於頂、目中無人。
脾氣臭得無法無天,仗著自己喜歡他,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