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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著君痕,黝黑的眼蒙著酒氣,像是墨汁點上宣紙,一點點暈染出驚心動魄的旖旎山水,冷子琰向君痕伸出手,“我吐了,車裡臭的很,你快拉我出來。”

滿車狼籍,酒瓶子到處亂放,嘔吐物更是散發出陣陣惡臭。

君痕匆匆掃了眼,責罵道:“車裡那麼臭,虧你呆的下去。”

“我在等你啊,你要是不來我就一直等,臭死也是我活該。”

冷子琰又打了個酒嗝,臭氣熏天,君痕怔怔看他半響,眸中神色莫名。他掏出塊方帕,擦掉冷子琰嘴角的髒東西:“伯父不是不讓你喝酒?”

“他管不了我,”冷子琰抓住君痕的手,“我也不要他管,他巴不得我不是他兒子才好。”

君痕失笑:“二十歲的人了還這麼任性,我都不知該怎麼說你。”

“不知怎麼說就別說,你不過比我大三歲,裝什麼老頭。”

“你和冷伯父吵架了?”

“嗯……”冷子琰若無其事地拍著胸膛道,“他罵我娼婦,哦……不對,是不如娼婦……嗝……”

君痕的目光深沉了幾分,他揉揉冷子琰頭髮,嘆氣,“伯父一定是在氣頭上,你別往心裡去。”

冷子琰斜斜看著君痕,反問,“誰往心裡去?”

“心裡沒難受還喝酒?”

“君痕……”冷子琰扁扁嘴,“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沒有。”君痕回答得出乎意料地快。

“騙人。”冷子琰把腦袋埋在君痕肩膀上,“那天晚上你也罵我……還把我趕下車……”

“我是發現後面有人跟著才趕你,……你說你……怎麼淨瞎想?我要真瞧不起你……現在會來?”

“也是。”冷子琰抓過君痕的手,“不過我情願被你拖累也不要被你趕走,以後不許這樣,嗯?”

君痕的手又細又長,指尖圓潤,一看就是貴族的手,冷子琰抓在手裡就捨不得放,摸過去摸過來,搞得君痕哭笑不得。

醉酒的人不可理喻,只是沒想到平時冷冰冰的傢伙也會這樣。

“吊住我肩膀,”他無奈的把人摟起,白了對方一眼,“你真重。”

“我是男人,男人當然重,你是女人,自然輕,”冷子琰指著君痕,笑道,“你是我老婆,以後我要抱你,天天抱。”

純黑的瞳孔像是深淵,一圈圈的黑色波紋,在眼前蕩啊蕩,不斷的吸著他的靈魂,越貼越近,越貼越近,近到不能再近,近到他大腦裡所有的細胞都發出警告,溫熱的呼吸帶著酒氣吐在臉上,唇擦過唇,蒼白的自制徹底崩潰,君痕微偏過頭,一口咬住那可惡的唇,他待人處世向來溫雅,親起嘴來卻是兇巴巴的,像是恨不能把冷子琰的唇咬爛。

冷子琰立刻加深了這個吻,舌頭伸進君痕嘴裡裹了圈,方才意猶未盡的收回,兩人的嘴都又紅又腫,眼裡如籠煙霧。冷子琰神色突然變得極其溫柔,他湊近君痕耳朵,輕聲說:“你剛才親了我。”

“我記得。”君痕腦子裡暈乎乎的,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把酒氣傳給了自己。

“那你打算怎麼辦?”冷子琰將君痕推翻在地,跨坐他身上,死死捏住他的臉,“快點說,你打算怎麼辦?”

君痕皺起眉:“你醉了,但我沒醉。”

冷子琰混沌的大腦清晰了些,手上的力道不自禁放鬆:“嗯,所以——?”

41。

冷子琰可以面不改色的跨上任何一個男人的腰,只除了君痕。

他和君痕自小一起長大,關係非比尋常,當年他向君痕表白,本以為君痕鐵定會答應,結果君痕只是不鹹不淡的說,‘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是不對的。’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冷子琰一顆剛剛萌發的少年心立刻被撕得粉碎。

那個時候君痕父母剛剛去世,所有人都等著看這位年輕家主的笑話,冷子琰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傷心是一回事,理解君痕又是另一回事。君痕從貴族軍校退學後,冷子琰仍未與他斷絕交情,就算交往了無數個情人,君痕在他心中的地位也絕對凌駕於那些情人之上。直到兩個月前的一場宴會,他竟然在後花園見到君痕和秦軒歡好,憤怒、驚訝瞬間襲來,最後這些情感都凝固成了苦笑——不是說兩個男人是不應該的嗎?那他壓在別人身上算什麼?

最讓冷子琰不爽的是,他連指責君痕的立場都沒有!

他自己隨便拉個男人都能上床,又哪裡有資格指責君痕找人洩慾?

冷子琰是個極度驕傲的人,不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