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去,這卻又是那裡來的?”正說間,只見童兒取了行者真葫蘆,走到山坡來。兩個鼯精見了,忙計較。一個變了丹元老道,一個隱著身。童兒一時眼錯,乃走近前道:“老師父,何以在此?”鼯精道:“我見你久不回來,特到此迎你。你去討葫蘆,如何被孫行者騙去?”童兒道:“不曾騙去,現吸了三個惡吒吒妖魔來了。”鼯精道:“葫蘆蓋兒要牢拴緊了。”童兒乃取出來道:“拴的緊。”鼯精接過手來,把蓋子一揭,那三個蝠妖頓時走出,一陣風走去,童兒見師父揭蓋走了妖魔,忙來拴蓋,被鼯精變轉麵皮就要搶奪葫蘆。童兒忙念動咒語,葫蘆如火,鼯精疼痛難當,丟下地來,童兒拾起開了蓋,把個假老道一吸入葫蘆,這隱身的小鼯精也一陣風逃去。童兒只得裝了大鼯精到道院,把葫蘆交與師父。丹元笑道:“這妖精變的我好,且叫他在葫蘆內過幾春。”
卻說小而精走到前途,卻好遇著三個蝠妖,慌慌張張趕路,見了鼯精問道:“大鼯如何不來?”小鼯說:“他誘哄童兒,揭蓋走了你們,他卻被葫蘆吸去。”這叫做:使卻機心愚雅子,誰知自陷入葫蘆。
萬事勸人休計較,從來好事不如無。
三個蝠妖聽了道:“多虧你大鼯做了我們替頭,總是可恨唐僧的徒弟使這機變心腸。如今說不得叫做一不做二不休,料他離了郡國,必到五盛廟前過。我弟兄三個久在廟中作威作福,要求地方祭祀,如今且回廟,再設個計策,奪了車子還你,搶他的經文櫃擔,叫他師徒空向靈山求寶藏,何能東土濟群生。”小鼯精聽得說:“三位作何計策?”蝠妖說:“我兄弟原有五個,我三個在廟間,還有兩個在東路五莊觀做道童。如今我三個變做三隻寶象,你便可變做個豢象的,在廟堂大澤中,只待唐僧沒了車子,那時必借我等馱經,乘隙拐他的擔子,有何不可?”
鼯精大喜,乃隨著三個蝠妖走回五蘊廟。正要作成福,只見殿後祥光萬道,瑞氣千條,妖魔見了吃驚道:“我只因兩日外遊,被孫行者捉弄,不知這殿後何事發這毫光?”乃隱著身來看,原來是兩個僧道在內打坐,鼯精見了,乃向蝠妖說:“觀這兩個僧道,必是久修有道行的正人,雖然我們邪不敢犯他,但不知他可有些神通本事,或是外貌有些毫光靈異,心中沒甚神通。待我們捉弄他一番,便好設計奪唐僧的車子。”蝠妖道:“將何法捉弄他?”鼯精說:“僧道家非貪即嗔,我同你四個變個酒色財氣四種邪氛,捉弄他亂了心性,這是光消滅,那僧屋也難安。”蝠妖道:“酒無用處,財易動貧,色必起淫,我們變這兩宗試他,料他必入我們之計。”妖精說罷,乃變了兩個美婦,手捧著兩貫錢鈔,走近後殿敲門道:“老師父開門。”只聽得殿內那僧道叫一聲:“妖魔,體得錯用心機,墮落輪迴六道。”鼯精見殿門不開,僧道在內說破了他計,乃退出廟門,專等取經的唐僧來到。
卻說行者假葫蘆嚇走了鼯精,三藏道:“悟空,你這機心雖妙,但恐妖魔知道是假,少不得再來要車子,卻將何計算他?”行者道:“師父,只走正路,莫要多疑,你看那前面樹林中殿宇巍峨,必然是座庵觀寺院。”八戒道:“近前去看,若是座寺院,我們且住下,問東土路程尚有多少。”行者道:“何必問,我老孫已知不遠,只是這車子妖心未忘,恐奪將去,我們又要尋擔子挑。”三藏道:“悟空,計騙了來的車子,我心亦未安。”行者道:“師父,便是我徒弟也不安於心,只因妖魔三番五次計算我們,不得不將計就計。如今借車子之力已走了數百里程途,若妖魔明明的來取,我老孫何苦留他的。”師徒正說,只見五蘊廟在前,三藏遠遠看山門一匾,上有三個“五蘊廟”大字,乃向行者道:“悟空,這廟堂齊整寬大,正好安住一日。”行者道:“八戒、沙僧,快把車子推起。”卻不防鼯精與蝠妖變了幾個漢子,走近前來,一手扯住道:“那裡來的販貨物僧人,豈不知我這廟宇街道不許推車碾壞,趁早卸下。”三藏聽得,忙叫八戒、沙僧:“且停著莫推,這眾人說得是。”行者笑道:“師父,這分明是取討車子的又來了。”八戒道:“你那寶貝兒在那裡?何不取出來嚇他。”行者忙向腰中取出假葫蘆,鼯精見了笑道:“長老非醫非道,葫蘆藥賣誰家?這物非你手中拿,想要吸妖怪,我們不怕他。”
行者見葫蘆被妖魔說破,無計退他,乃叫八戒卸下車子。這漢子便你推我扯,把車子推到個空地。三藏忙叫八戒扯住玉龍馬垛,也卸下櫃擔,叫徒弟們看了,他卻整了褊衫,走入山門。
只見那和尚依舊趨前,向三藏稽首道:“老師又必是東上取經聖僧,你的徒弟經文俱在何處?”三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