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樹的面前,說:“大徐……”
“徐哥,”徐有樹問,“這都多晚了,你咋還會過來?有啥事嗎?”
“大徐,我明天要帶小維去H市,可能小半年都不回來了,想來告訴你一聲。”
“和姓周的一起?”
“嗯……”
“哦……”,徐有樹面色平常的點了點頭,“徐哥,這事你打電話給俺就行了,不用特地跑一趟。”
“我打你電話,要麼打不通,要麼沒人接……大徐,今天一下午你幹什麼去了?”
“哦?你打了俺電話嗎?”徐有樹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大拇指抹了抹螢幕,象是要擦掉什麼髒東西似的,認真的看了看,“真是,俺在走路,沒留神到……”
“你今天下午有事?回來這麼晚?”徐偉平低頭注意到他手裡還拎著一個黑色的塑膠袋,“路上買的東西?”
“嗯……出門辦點事……是有點晚……沒啥,就是幾件髒衣服……”
徐偉平覺得今晚徐有樹的態度很奇怪,含含糊糊,吞吞吐吐,明顯心不在蔫。他想了一下,說:“我主要還是想來看看你。你帶我到你租房裡看看吧。”
徐有樹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提醒他一句“徐哥,小心腳下有個水坑”,然後帶他往出租屋走去。
(二十九)
徐有樹摁亮了出租平房的日光燈。屋內陳設簡單,天花板中間吊著一隻沙袋,令徐偉平頗感意外。
“大徐,你在家裡還練拳?”
“嗯……打著玩……”徐有樹只顧低頭將手裡的黑塑膠袋塞到床底下去,又從那裡抽出一隻盆,“徐哥,你先坐會,俺到外面洗把臉——”,不等徐偉平答話,徑直出去了。
徐偉平站在桌子前,四處打量了周圍一下,看到牆角有些槓鈴、握力器、雙截棍什麼的隨意散放。徐偉平情不自禁的皺了下眉頭,覺得它們的存在完全不象大徐的風格。下意識的,他翻了翻桌角堆的一摞報紙雜誌——都是些過期的廢品,有財經、電氣、車工焊鑄、軍事武器……五花八門的型別雜亂無章的擺放在一起。
徐偉平抽出一本財經類的雜誌,隨手翻閱,發現裡面有一頁華茂實業的新聞分析,配上了周盛的照片。他正要細看,徐有樹走進來,頭髮溼轆轆的,衣領處也打溼了一大片。
徐偉平放下手裡的雜誌,問:“你就對著水籠頭衝著洗得頭?很容易感冒的。有乾毛巾嗎?快點擦乾吧。”
“沒得事,”徐有樹從門口拴著一根鐵絲上抽了一條毛巾,胡亂的擦著頭髮。日光燈的光亮下,徐偉平發現他的眉骨上一片青腫,很驚訝,剛才在外面昏暗的路燈下具然沒有發現。他一邊說著,“大徐,你的臉上是怎麼搞的?”一邊湊過去想要細看。
徐有樹迅速的躲閃開了,“沒得事……送水時磕樓梯上了……不要緊……”
徐偉平一時有些尷尬,徐有樹的態度就象是不想與他靠近。徐偉平禁不住敏感,懷疑是上次在公園裡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的原因。
徐有樹沒怎麼再說話,始終保持著與徐偉平的距離,沉浸於自己擦頭髮的動作中,擦完了,又出屋去搓毛巾。徐偉平訕訕的退到桌子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心裡面一時之間有點不是滋味。
等到徐有樹再次進屋來,徐偉平找了話題與他說話,試圖聊聊。徐有樹的回應一直不冷不淡,敷衍支吾,只顧著忙裡忙外的走動,都不曾停下來看他一眼。徐偉平漸漸坐不住了,又叮囑了他幾句“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心境開朗一些”之類的廢話,便起身告辭。
徐有樹送他出來,一直送到路口,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看著他上車。等到徐偉平啟動了車子,他才轉身離開。
當天夜裡,一道驚天動地的響雷打碎了徐偉平淺淺的睡眠,他慌忙坐起身,閃電照得房間內亮如白晝。“嘩嘩”的暴雨傾刻間傾盆而下,窗戶上匯成洶湧的雨簾。徐偉平急衝衝的下了床,小跑到小維的房間,把正被一陣陣驚雷嚇得六神無主的弟弟摟在懷裡,捂緊住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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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盛到了H市,說是會朋友,倒也不假。他們住在位於市郊風景區的一棟別墅式酒店中,依山傍水,景緻天然。每天下午,就會有人前來拜訪,與周盛坐在碧意蔥籠的客廳裡談事情。有的是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