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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繫到徐偉平,想做這個新聞。因為別家的記者都顧慮到案件還在上訴,沒有等到法院的判決,沒法報道。

徐偉平約了時間接受那名記者的採訪,還要與何律師商量上訴的事情。忙忙碌碌過了一天,回家已是很晚了。半夜裡,突然接到一條陌生簡訊,上面寫著: “你少再裝神弄鬼,我已經摸清你的老底,不過就是個小白臉!你窮鬼一個,無錢無勢,別不識抬舉,妄想翻天!識相點,留你小命,不然斷你手腳是很容易的事!”

徐偉平料想就是那個田金海的恐嚇伎倆,心裡又氣憤又鄙夷,回“你是什麼東西,偷偷摸摸不敢見人,有種滾出來,到法庭上見!”

對方自然不會回覆。徐偉平卻再無睡意,整個後半夜都是四肢冰涼,凍得牙齒打顫,只有靠在小維身邊,借他身上點暖意。凌晨時方才迷糊了一會。

過了幾天,徐偉平得到訊息,那個採訪他的記者路上被人打到視網膜脫落,住在醫院裡半死不活,連何律師都收到恐嚇信。何律師很抱歉的打電話給徐偉平,表示出於個人的原因,不接這個案子了,希望他能體諒。

徐偉平放下電話,忽然胸口脅骨斷裂的地方一陣尖銳的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掙扎著就近拖了把椅子頹然倒在上面。

“小維!小維!”徐偉平輕聲呼喚著,毫無血色的指尖用力拉扯著毛衣領口,脖子實在被勒得難受。

趴在爐子邊疊紙飛機的小維應聲抬頭。

“給我……給我倒杯水。”

“哦。”

小維站起身,從熱水瓶裡倒了杯水,潑潑灑灑的端到徐偉平的面前。徐偉平接過來,抿了一小口,仰頭閉上眼睛,象是要用這口熱水熨暖胸口裡的一團冰。

“哥……”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小維在他耳邊怯怯的喊。徐偉平啟開眼簾,看到小維的手正在自己的鼻息上試探。

“哥……”,小維的聲音帶上哭腔,“我害怕。”

徐偉平問:“你怕什麼?”

此時已近黃昏,屋裡沒有開燈,灰濛濛的一片,慘淡陰冷,寒氣森人。

“哥,我餓——”,小維突然象很害怕他似的,退回到床角,蜷起腿坐著,“我們吃晚飯好嗎?”

“好,”徐偉平走到門口摁亮了開關,屋裡頓時大放光明。他到桌子前看看,只剩半包掛麵,其也再無存糧。徐偉平到外面院子接了半鍋水,放在爐子上燒開,下了鍋清湯寡水的掛麵,拆了一包榨菜,當做兄弟倆的晚飯。

“小維,”徐偉平用筷子撈起一注面,吃了一口,突然問,“我送你回鄉下玩好嗎?”

“哦,”小維疑惑的觀察著他的神色,搖了搖頭,“我不要……我不要住在嬸嬸家。”

“不是嬸嬸家,”徐偉平揩掉小維下巴沾得一小截面條,努力做出寬慰的微笑,“是上次來的那個大哥哥,滿臉皺紋,眉心裡三道溝的那個?還記得嗎?”

徐偉平指得是徐有樹的二哥。

“你住他家好不好?”

“不好,”小維說,“他抽菸,腳臭臭的,不好玩。”

“他家裡很好玩啊,他家有羊,會綿綿叫,還有兔子,可以給你抱在懷裡。”

小維的眼睛放出亮光來,思考了一會,勉強算答應了。

第二天,徐偉平打電話叫了徐有樹的二哥來。託付了小維在他家裡住兩天。徐有樹的二哥自然滿口答應,晚上,小維睡著了,徐偉平也收拾好了他的行李包,走到屋外來,徐有樹的二哥蹲在院子裡的一棵棗樹下抽菸。

徐偉平問他要了一支,靠在一邊的牆上,狠狠吸了一大口,卻把自己嗆得連聲咳嗽起來。

“沒吸過這種孬煙吧?”徐有樹的二哥看著他的狼狽樣,咧嘴一笑,額頭上的三道愁紋更深,即使是笑容也怎麼看都是苦。

“還好,”徐偉平說,其實他根本不會抽菸。

吞雲吐霧了幾口,肺裡貫穿了苦辣的感覺,徐偉平若有所思的盯了手裡的菸捲一會,忽然問:“如果我現在要放棄上訴,你會怎麼想?”

徐有樹的二哥也在發呆,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徐偉平重複了一遍,他聽明白了,“哦”了一聲,很平靜的繼續抽菸,似乎早有準備,過了半響,說, “俺都清楚。你也盡心盡力了。路走到頭,前面就是懸崖,哪能睜著眼往裡跳。算了吧,俺們都能忍。三年又不長,聽說勞改比拘留舒服,幹完活,就吃飯,吃完飯,就睡覺,到哪都一樣。三兄弟也能少吃點苦頭。”

徐偉平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