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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周盛倒先說話了,問:“你現在身體怎麼了?哪裡不好?”

徐偉平說:“老陳沒跟你彙報過?”

周盛笑了笑,說:“我現在手裡事情太多,暫時沒時間過問他太詳細。我只知道你出來了,其他事都讓老陳自己看著安排。”

徐偉平沉默了一下,說:“我身體沒什麼,就是有點失眠。”

周盛很輕鬆的說:“單是失眠簡單,慢慢調整幾天就好。”

徐偉平“嗯”了一聲。

兩人似乎無話可說,重新陷入沉默。

也許只過了幾秒,徐偉平卻覺得有十幾分鍾那麼漫長。他雖然耷拉著眼皮,但明白對方在故做矜持,等著自己開口。這種難堪的場景已在腦海中預演過無數遍,徐偉平即然早已做好心理建設,也就把所有的尷尬、羞辱、不甘的情緒拋到腦後,面色泰然的站起來,走到周盛旁邊的一把太師椅上坐下,兩人中間只隔了一條窄窄的條几。

好歹坐在同一水平線上,說起話來也不至於太過低氣不足。

徐偉平低聲說:“周盛,我知道,我這次能平安無事,都是你在上面幫忙。你的寬宏大量,我心裡面很感激。”

周盛轉頭看向他,眼睛中目光灼灼,富含深意。

徐偉平迎著他的目光,竭力表現的鎮定、淡然、誠懇。停了片刻,他繼續說:“以前……是我年輕不懂事,許多地方做錯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能夠原諒我以往的任性無知。”

周盛隱隱的從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他並沒有立即答話,而是轉過目光注視著對面牆上懸著一軸字畫,那上面是父親晚年所書《天淨沙》——“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筆力深厚遒勁,微露古稀老人坎坷蒼涼之意態。

徐偉平看到周盛不吭聲,明白他是在慢慢的享受這個過程,畢竟他等了那麼多年,打壓了自己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自己賠禮道歉、認罪服輸的這一時刻嗎!他此刻的快 感一定非比尋常。

徐偉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再說下去,眼睜睜的看著周盛保持沉默。片刻後,徐偉平終於領悟到周盛是嫌自己說得還不夠,除了一句“對不起,”還要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誠意。徐偉平心裡面咬咬牙,指尖捏掌心掐住了肉,終於低聲說:

“我當初從你身邊離開,開公司與你競爭,都是我意氣用事,不自量力……周盛,要是你肯原諒我,接受我的道歉……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回去你身邊……”

他停頓片刻,等待對方的回應。可是身旁的周盛彷彿沉迷於欣賞對面牆上的字畫,一聲不吭。

徐偉平訥訥的乾脆閉了嘴,不再多言。他真得覺得自己已到極限,因為實在受不了周盛高高在上的沉默。周盛始終不表明任何態度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又想出了什麼好方法來折辱自己,比如徹底不接受自己的道歉……

好在他瀕臨崩潰之前,周盛終於開了口。

“你今天的態度我挺意外,”周盛愜意的微笑著,“我還以為這輩子等不到這天了呢。”

徐偉平一時無語。

周盛說:“有進步就好。吃一暫,長一智。處世圓通,審時度勢,總比一杆子捅到底,撞個頭破血流強吧。偉平,人情練達上面你真得還差點。”

徐偉平說:“是,我還得多學習,才能多進步。”

周盛哈哈大笑,瞧著他說:“你當初不肯跟在我身邊學,賭氣跑到社會上自己學,也不知道你長了什麼見識沒有。算了,過去的事都不用再提。你要回我身邊來,我倒是歡迎,可是要想做原來副總的位置,肯定是沒有了。”

徐偉平本也沒指望回到周盛身邊能獲得什麼地位和權力。他不過是表明了服軟的態度,等著周盛隨意發落。可週盛偏還要故意刺激他一下,弄得徐偉平真是氣苦。

徐偉平強壓住心頭不悅,面無表情的低聲說:“我有什麼資格談條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周盛聽得出他心裡還是不甘,只是壓抑住真實情緒,嘴上說些服軟的話。周盛也瞭解他的性子,知道他今天能做到這一步已屬不易。於是歪著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彷彿專門欣賞他內外不一痛苦掙扎之際的精彩表現。徐偉平被他看得發毛,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得衝了,只好垂下眼簾,示弱的解釋:“我的位置,隨你安排……”

果然,周盛很滿意的笑了,懶洋洋的回應:“我上次跟你說過麗錦園的那套房子,還記得吧?”

徐偉平深吸口氣,“嗯”了一聲。

“你以後就和小維搬到那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