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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擦乾臉上的水珠,看著鏡子裡那張略顯平淡的臉,笑了一下,“比以前好看點了。”

儘管五官沒變,面板依然黯淡,但眼裡的神采比以前明亮多了。陳寶明知道,這都是因為楊靖波。

他灌了壺熱水帶回屋,坐在床上一邊燙腳一邊等著檢測結果。

一條槓,陰性。陳寶明舒了口氣,不算意外驚喜。其實,他一直隱隱感覺自己沒事,現在有了確定結果,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心裡更舒服。

陳寶明一激動,給姜勇撥了個電話,沒人接。

深更半夜的,估計人已經睡了。陳寶明沒多想,倒了洗腳水,撒著兩隻暖烘烘的腳丫子爬上床。

然而,八百米之外,姜勇正坐在黑暗裡盯著手機螢幕上那一條未接來電,心情複雜。

他從安全通道一路走下來。黑乎乎的筒子間裡只有手機微弱的光跟著他凌亂的腳步上下飛舞。橡膠鞋底拍打在水泥地上,劈劈啪啪的聲音四散,砸到牆上再彈回來和下一波聲音混雜在一起,吵得他腦袋都要炸了,心突突跳個不停。

姜勇把車開到大樓對面的巷子裡,正衝著門。不多會兒,他就看見那倆野鴛鴦一前一後地走出來,站了幾秒,便分頭離開。

兩人姿態一致,低著頭,急匆匆地,好像前方有什麼要緊事等著自己。只有陳寶明,走到馬路這邊後突然停下,回頭看了一眼。

“媽的,”姜勇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髒話,“打野pao還打出愛來了,看你媽X啊。”

他駛出小巷,一直偷偷跟在陳寶明後面,跟到路口才一踩油門,從他身邊超過去。

深夜,路上車少,姜勇開到80公里,窗外的風呼呼地裡灌。他還是覺得悶,就跟被誰掐住了脖子似的,從喉嚨到胸口,都疼得不行。他知道,掐他脖子的那個人就是陳寶明。

腦子裡,自己已經在三環上掉頭,提速到120,衝回去,堵在陳寶明面前,嘶吼著你害死我了你個臭SB我要被你害死了!我現在就去馬路上被車撞死我要死在你面前我要你他媽的記我一輩子我要讓你永遠忘不了我我要讓你愛我一輩子!

但實際上,自己還坐在車裡,把著方向盤竭力控制顫抖的雙手,眼睛模糊也只能用力眨兩下甩掉多餘的眼淚。

沒種。

以前,姜勇覺得這是“成熟”的表現,現在,他終於承認,其實自己一直都是個很沒種的男人。

他仍記得五年前,在去面試的路上,收到陳寶明的簡訊:我走了,有緣再見。前一刻,他熱得像狗一樣伸著舌頭喘息,下一刻,遍體生寒。

不出意外,面試一塌糊塗。從筆試到二面,他的表現一直很優秀。二面結束後,部門負責人甚至“承諾”道:我們會盡快把你的工位準備好。

面對他們臉上不加掩飾的失望和疑問,姜勇沒有任何解釋,他也無法解釋。自己無能,這是事實。

陳寶明走得很徹底,只有空氣中還留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

姜勇在樓下的垃圾桶裡找到了幾袋被他丟掉的東西,爛掉的衣物、起卷的雜誌、殘缺的文具、充電器之類亂七八糟的,跟其他生活垃圾一起悶在塑膠桶裡,被夏日午後的太陽直射幾個小時,散發出濃郁的腐臭味。

他挑挑揀揀,整理了一袋,拎回樓上,放在臥室的角落裡。每天來來往往,眼尾不時掃兩下,卻又進不到心裡,直到搬家的時候,才徹底扔回樓下的塑膠桶。

他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也沒有想過去問陳寶明一句“為什麼”。走就走吧,說實話,少操心一張嘴,他挺輕鬆的。

後來,他斷斷續續談過幾個,但還沒深入到正式關係,就煩了。說起來,只有陳寶明和他維持的關係最長,最後,也莫名其妙地斷了。

那一晚,他也坐在沙發上,呆呆地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等著什麼。今晚,他等來一通未接來電,但不同於那一晚的迷惑混亂,今晚,他只有幾分絕望。

姜勇拉開褲鏈,掏出半硬的xing器,揚起下巴,大力、緩慢地□。

如果我得病,他想,一定捅爛他的pi眼,爛到合不攏,糊滿jing液。要死一起死。

早晨,姜勇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他從沙發上撐起身子,邁著兩條僵硬的腿,往門口挪去。

是陳寶明,臉上帶著掩不住的喜色,興沖沖道,“剛起來?“

“嗯。”姜勇堵在門口,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

陳寶明有些尷尬,晃晃手裡的紙盒,“我給你帶試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