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給BAU(行為調查支援科)提供充分的資訊。”
羅布接著開口:“如果深夜街道上的瞬間襲擊,和監獄牆頭那天外飛來似的一槍還能說是無跡可尋,那麼禁毒署辦公室裡發生的兇案竟然沒有任何目擊者和監控錄影,真可以算得上是匪夷所思了。”
“沒有目擊證人,沒有影像資料,沒有任何會暴露身份的遺留物,沒有一點可供我們追蹤的蛛絲馬跡,兇手事前籌劃縝密,手法乾脆利落,效率之高就像一臺殺人機器……”年輕的黑人探員麥恩越說越沮喪,音量也漸小,直至喑然無聲。
“別這麼沒精打采,夥計們,不能未戰就先言敗!”里奧用指節敲了敲桌面,提高聲量鼓舞士氣,“這世界上沒有天衣無縫的謀殺,只要是人為,就必然有破綻。要知道,有時破案的關鍵僅在於一根看似微不足道的髮絲上。再去仔細調查一遍,現場、證物、兇器、車輛、探頭、可能的目擊者,哪怕是路旁石縫裡的半個菸蒂——總之一切想得到和想不到的地方,都要徹底翻查!行為科學分析師那邊,敦促他們給出側寫,哪怕只是模模糊糊的輪廓也好。”
阿爾弗萊德打起精神,邊收拾資料邊說:“我帶幾個人再去一趟現場,麥恩,你去罪證鑑定科,看看有什麼新發現。里奧,BAU那邊就拜託你們了。”
直到半夜十二點,里奧和羅布才一身汗水地回到湖畔別墅。兩人累得連晚飯都不想吃,互道晚安後,潦草地衝個冷水澡就回各自房間休息。
里奧在床上輾轉了半個多小時,依舊難以入眠。乘坐他的行李箱從波特蘭千里迢迢同行而來的“殺青”的模擬畫像,此時一如既往地貼在桌後的牆壁上,一翻身就映入眼簾。窗外灑進的水銀月光中,三張外貌各異的俊俏面容靜謐而邪魅,如同潛踞於黑暗密林中的詭獸,飽含深意地盯著他,彷彿隨時會在紙上開口說話。
殺青,為什麼每次你都比我們快一步,找到並殺死那些連環殺人犯?因為你們是同一類人,就能在茫茫人海中嗅到對方身上的血腥味嗎?還是說,追蹤獵物是你作為狩獵者的本能?里奧無聲地問。
牆上的模擬畫像以靜默作答。
此刻里奧已睡意全消,起身打算去廚房冰箱裡找一罐啤酒。路過李畢青的房間時,發現門縫下透出了柔白的燈光。已經凌晨一點,還沒睡?似乎他經常熬夜……里奧不贊同地皺了皺眉,輕敲了兩下房門。
房門沒有反鎖,他推開門走進去時,房間主人似乎沒料到還有凌晨訪客,愕然轉頭望向他。
正對門是一面空曠的牆壁,原本雪白的石灰牆面已被形狀各異的紙片佔領,密密麻麻印滿了文字,仔細看去,都是從各份報紙上剪下來的,紅色與藍色的油性馬克筆在那上面留下圈圈點點和道道橫線。
里奧覺得這場面很有些眼熟。他立刻反應過來:在FBI刑事犯罪科辦公室裡,也有這麼一面牆或大黑板,貼滿了與兇案相關的所有照片和文字資料。
華裔男孩正拿著油性筆在剪報上做著標記,看到他進來,露出猝不及防的表情,隱隱帶著點慌亂,“……里奧,你還沒睡?”
“這話應該我問你,明天不用上課嗎?”里奧走近貼滿剪報的牆壁——上面全是各家媒體對芝加哥四起連環殺人案的種種報道,不難看出,收集者對此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顯然,這傢伙的懸疑偵探癖又犯了,他無奈地想,轉而用嚴肅的口吻告誡道:“我說過,別插手警察的事,那不是你的責任。離我的案子遠點兒,畢青!”
李畢青不甘心地反駁:“為什麼?我又沒有干擾到你們破案。這的確不是我的責任,但卻是我的興趣所在,你不能毫無道理地剝奪它!再說,你不是同意過,我可以‘插嘴’的嗎?”
“我是同意過,但那是在你被一個連環殺人犯當做下手目標之前!你不是也向我保證過,不讓自己身涉險境嗎?結果怎麼樣?要不是‘殺青’黃雀在後,及時出手殺了雷哲,薔薇花叢裡血流滿地的屍體就會是你!當你明知對方是殺人犯還昏頭昏腦地跟他走時,是否想過這種愚蠢、逞強行為的嚴重後果?”里奧的眼中逐漸浮現怒意,如同墨藍海面上跳躍的點點火光,又彷彿盪漾著一種更深層次的陰鬱與矛盾,“你這麼我行我素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身邊的人將要承受多大的擔憂?萬一有什麼不測,你想讓我——我的姐姐茉莉傷心欲絕嗎?”
李畢青微垂著頭,半晌後低聲說:“抱歉,我又食言了……但是,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里奧,你明白這種感受,當某種渴望驅動著你去做什麼事時,你的思維、你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