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支援,一邊指揮其他獄警迅速退回值班室,並拉響了警笛。
所有的囚犯似乎都被空氣中的血腥味浸染,已經陷入某種癲狂的狀態,興奮的狂叫聲與淒厲的痛呼聲交織成潮水,與警笛、戒嚴廣播聲一起席捲了一切,彷彿整個監區都懸掛在地獄上空搖搖欲墜。
在這殺戮的狂歡盛宴中,殺青的腳步向斜後方輕巧地移動,無聲無息地閃進了1316囚室。
蒂莫西正悠閒地坐在床沿看書,彷彿隔絕了幾米之外的血腥戰場,自成一界。戰火已經從過道蔓延到囚室內,但沒有任何一個犯人敢踏足他的領地。“不去投身戰場嗎,你也是血幫一員吧?”他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視線並未離開書頁。
“真正的戰爭不在那裡,”殺青意味深長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這兒。可惜很多人終其一生都不會明白。”
“看起來你兩種都很擅長。”蒂莫西說著,指尖探進書皮的夾層,撥出一團紙條,彈給他:“這是你要的地址。”
殺青展開一看:“第六區?”
“拉法爾·斯托克果然不在這座監獄,看來你無法接近他了。”
“但他仍在這座島上,不是嗎?”
蒂莫西嗤笑了一聲:“你想打什麼主意,轉監到第六區?那可相當有難度,除非你把自己弄到精神分裂——那是關押精神病犯人的專區。”
殺青垂下眼瞼思索,旋即微笑起來:“不錯的建議,我會考慮。另外,聽你的語氣,似乎對我面臨的麻煩頗為樂見啊,你忘了我們現在已經是盟友了麼?”
蒂莫西起身,一步步向他逼近,直至對方的身軀被燈光投射下來的自己的陰影覆蓋。“聽著,小東西,是你在請求我的庇佑。如果不是牽扯到阿萊西奧,我完全可以捏住你的喉嚨直到你斷氣,再自己去找那塊牌子,這樣我得到的就不止是五分之四了。或許你以為你可以在那些業餘的、下九流的連環殺手群裡稱王稱霸,但在這裡,你什麼都不是!”他快意地冷笑,“明白了嗎,連環殺手殺手?”
顯然對方查過他的底細,很可能也聯絡過阿萊西奧。但殺青並不擔心這一點,因為他所說的關於阿萊西奧的一切,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事實;而另外的百分之一,也就是“密友”的那部分,他知道阿萊西奧在心底隱隱希望它變成事實——他一貫對其他人的個人情緒洞若觀火,並善加利用。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枚象徵家族傳承的重要戒指,阿萊西奧為什麼沒有向他的兄長提及?還是說,權力話題真是這對兄弟之間不能觸及的禁忌?殺青心裡念頭紛轉,面上卻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淺笑:“明白,‘教父’大人。”
蒂莫西微怔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對方會願意低頭受教。但這樣更好,一個識時務的投機分子總比一個不識時務的危險分子好對付得多,他像獎勵又像威脅似的,撣了撣對方胸口並不存在的灰塵,說:“那就去取回我應得的東西,以及,別讓我的弟弟傷心。否則,你也就不再需要這顆心了。”
加州,洛杉磯地區奧蘭治縣。
里奧在酒店附近的一家快餐店裡,一邊解決晚餐,一邊等待羅布或者凱利藍那邊的回話。這家店的牛肉乾酪漢堡口味相當不錯,但他心不在焉,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了,招手示意服務員來買單。
那種被暗中窺視的感覺又出現了。不僅僅是窺視,尖銳的惡意與殺機像一條無形的彈道,幾乎要將他的身體洞穿。里奧猛地起身,於此同時,女招待帶著精心設計過的甜美微笑站到了他身側:“28。5元,謝謝。”
里奧從口袋裡掏出一張50面額的,塞給對方後匆匆離位。女招待手握鈔票,一臉遺憾地凝視黑髮帥哥的背影:比起21塊5的小費,她更希望對方能把電話號碼寫在紙巾上。
里奧追到店外,街道上車輛往來穿梭,人們三五成群地走過,夜色籠罩著華燈初上的城鎮,那一點危機感彷彿又被茫茫人海吞沒。
究竟是誰?還是自己精神緊張、反應過度?里奧也不禁有些迷惑了。
在他看不見的暗處,一支槍口緩緩縮了回去。在女招待無意中擋住目標時,它的主人知道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不過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可以繼續等待。
手機鈴聲響起,里奧避到一處牆角,接通對話。
是凱利藍,他從ICPO那邊弄到一些內部資料。實際上,國際僱傭兵組織形形色色多如牛毛,有黑有白,有個人組織、有國家政府暗中操控,還有些披著保安公司的外皮在戰亂地區渾水摸魚。但真正具有規模、實力強悍的也不過十幾個,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