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我不敢保證,但聽上去有點古怪。昨晚我和多年未見的老同學在酒吧喝酒——”
“你還有空喝酒?知不知道這幾天我一覺都不超過6小時?”
“噢,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眼紅,只是我跟他舊日交情不錯……他是個常駐歐洲的國際刑警。”羅布心虛地說,“昨晚我跟他邊喝邊聊,不知怎麼就扯到‘連環殺手殺手’身上,你知道就算判了刑,這個案件熱度依然沒有消退。維喝得有點醉醺醺的,跟我說起幾年前一個‘藍色通緝令’(注1)的事,說他辦案時認識個線人,專門給富豪、暴君、武裝政權之流牽線搭橋,找一些專業人員替他們解決各方面麻煩……”
“僱傭兵組織與客戶的中間人?”里奧言簡意賅地概括。
“沒錯。那傢伙油滑得很,典型的‘兩頭靠’,維有次跟他一起吃飯,電視螢幕上正播放‘連環殺手殺手落網’的新聞——那是首播,那人看著電視上殺青的照片,失聲說了一句‘他不是——’,接著似乎意識到失言,就不再多說。維當時猜測他之前就認識殺青,但疑犯已經歸案,就沒放在心上,昨晚要不是剛好談到這個話題,也根本不會提起。”
國際刑警、藍色通緝令……里奧意識到局裡在調查殺青身份的時候遺漏了什麼——或許他根本就不是記錄在檔的美國公民;或許他擁有多重國籍;或許這些國籍全都不是真實的:他遊走在各個政權間的罅隙裡,對國家法律不屑一顧,有著一套自己的生存規則與行事方式,彷彿處於整個世界的另一個位面——他是個(或者曾是個)真正的自由職業者,一個國際僱傭兵!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出色的身手、驚人的偽裝能力、慣用的三稜軍刺與部隊式的格鬥風格,以及對各種專業技能的精通。唯獨無法解釋的是,兩年前,也就是他為自己取下“殺青”這個代號,並開始有計劃地狩獵連環殺手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忽然脫離唯利是圖的僱傭兵組織,走上另一條同樣血腥、但毫無利益可言的殺戮之道?
里奧久久地沉默著,以至於羅布以為訊號出了問題,一直呼叫沒有回應後結束通話了通話。
回到酒店房間,里奧撥打了手機聯絡簿裡的一個號碼:“凱利藍,是我,有件事麻煩你。我知道你在ICPO(即國際刑警組織)裡有關係,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兩年前,國際哪些僱傭兵組織發生過變故……較大變故,至少影響到核心人員變動,對,兩年前,也包括私營軍事公司和承包商……謝了,回頭資料傳我郵箱。”
想了想,他覺得最好雙管齊下,又撥通了羅布的手機,吩咐他從老同學那裡套出關於那個線人的身份資訊。
“這恐怕不太容易。”羅布有些為難,“你看,我們都愛護自己的線人,就像釣魚者愛護魚餌一樣。”
“沒錯,但我們是釣友,魚餌有時也是可以互相借用的。告訴他,如果咬鉤的是他要的魚,我會讓給他。”
“好吧,我盡力。”
紐約,雷克斯島監獄。
除了午餐和晚餐的食譜上多了罐頭火雞肉和南瓜泥之外,“墳墓”裡沒有一點過節的氣氛。或許是獄警們覺得讓這些無藥可救的亡命徒學會“感恩”是一件非常滑稽的事,隊長艾力克在點名訓話時說:“你們唯一該感激的是聯邦政府取消了死刑,以至於納稅人的血汗錢還得用來供養你們這群社會的毒蟲。感恩節快樂,渣滓們,現在,滾回你們臭烘烘的窩裡去吧!”
就在他轉頭的時候,狼棍朝身邊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幾人立刻疾步衝上前,朝著各自選定的目標撲去,從袖口中滑出的自制刀具迅速捅進對方腹部,拔出、再捅,一下一下兇狠異常,場中頓時哀嚎響起、血光飛濺。
如同一桶鮮血潑進大海,受到刺激的鯊魚們一下子興奮起來。囚犯們紛紛開始起鬨,發出狼一樣的嗥叫,搖晃鐵門發出此起彼伏的金屬撞擊聲。更多的人接收到戰爭號角的呼喚,彷彿狹路相逢的獸群,奮不顧身地抽出藏在身上的“武器”,向著敵對幫派的成員與任何看不順眼的傢伙撲去。
“幹得好!上啊兄弟們,做掉他!”
“割斷他的喉嚨!把他的腸子從肚子裡扯出來!”
“血!血!血!”
甚至有人引吭高歌:“戰爭來來去去,我的戰士們永存!”注2
在場的獄警包括隊長艾力克臉色乍變。由於節假日人手不足,他們的值守力量比平時要薄弱,而這樣大規模的暴力械鬥顯然不是幾個獄警腰間的警棍或辣椒水能擺平的。艾力克一邊用肩上的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