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追逐者。你喜愛哪一種,布賴斯先生?”
“三種都喜愛一點,我想。”邦德說。
“大師,我是說畢達哥拉斯,要求那些前來向他請教的人首先學習數學。畢達哥拉斯學派把生活中的一切都歸結為數字,因為你無法跟數字去爭辯。我們通常對2 乘2 等於4 這一點並不感到不愉快。但假如情感的東西滲入進來,事情就變得麻煩了。有人試圖把它變成5 ,也有人想把它變成3 ,反正各人有各人的理由。然而在數學裡,真理明明白白,情感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一個精通數學王國的靈魂超越於常人,而且可以僭越進入更高的抽象思維的王國。那個王國裡的小學生與上帝最接近。”
“我在學校裡真該用功一些。”邦德說。
“大師說,我們都是無限世界的一部分。然而,當我們進入某個過程時——正是在這個過程中萬物從無限中生長出來——我們就能觀察到一個鉅變。無限就成了有限。這就是畢達哥拉斯對哲學的偉大貢獻,我們必須試著去理解它。生命是由許多國度構成的,布賴斯先生。熱與冷、溼與幹、一與多。畢達哥拉斯學派哲學和數字的最基本原則,是關於對立的事物相互聯絡和統一的辯證程序。我們相信當一變成多時,地球上就會出現一種新秩序。”
“那麼誰是一呢?是你嗎?”
羅曼努斯搖搖頭。“這兒說的不是我。一是完美。我當然並不完美。你看見我幾分鐘之前還輸掉了巴卡拉紙牌。”
“是的,你並不完美,羅曼努斯。至少現在還不是。只有當你達到數字10時,你才會完美,我說得對嗎?”
羅曼努斯狠狠地盯著邦德。“你這是什麼意思?”
邦德想把他的話說得更清楚些。“等邊三角形的10個點。你們的標誌。我見過的。你們還沒有達到10點,是嗎?”
“是的。一個人在一生中很難做到。”
“它是某種極樂境界?接近上帝的境界?”
“你可以這麼說。”
“那麼,看到你已經完成了第七,你要走的路並不長嘛。”
邦德看到羅曼努斯愣了一下。在那麼幾分鐘裡,邦德已經認識到,羅曼努斯也許是個天才,但同時也是個瘋子。他一直遵循著畢達哥拉斯哲學基本而又積極的原則,同時也把它們扭曲成了奇形怪狀的東西。如果他真是德卡達的頭目,那麼那些弱智的蠢貨會為他效命也就不足為怪了。
瓦西里斯感覺到出了什麼事,上前在羅曼努斯耳邊嘀咕了幾句。羅曼努斯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邦德。他輕輕點了點頭,用希臘語對他的堂兄說了幾句。邦德沒有聽懂他說了些什麼。“我得出去一會兒。請盡興地玩吧,布賴斯先生。在分手的時候,讓我給你講一點畢達哥拉斯學派的新貢獻。在數學裡,邏輯的過程開始於一個不證自明的公理,然後透過推理演繹出結論。我把這種邏輯付諸日常生活,布賴斯先生。證據必須與假設相吻合。沒有證據,假設就沒有意義。下次你開始假設時請記住這一點。我一會兒以後再來玩巴卡拉,如果你不介意再試試運氣的話。”
“謝謝,遇見你真叫人高興,羅曼努斯先生,”邦德說。羅曼努斯起身跟著瓦西里斯走出了房間。
邦德喝完了馬提尼,正要站起來,卻看見那個紅髮女郎正從一旁的桌上望著他。她獨自一人坐著,喝著紅葡萄酒。
“你和羅曼努斯先生說了些什麼,讓他如此生氣?”她帶著濃濃的希臘口音問。
“我讓他生氣了嗎?”邦德問。
“我覺得他很生氣,”她說。“我想這並非因為你在巴卡拉上贏了他。”
“你認識羅曼努斯先生?”
“我知道他是誰。他在希臘可是個大人物。”
“那你是……?”
她伸出手來。“我是赫拉。伏洛波羅斯。請坐……布賴斯先生。我沒叫錯吧?”
“約翰。布賴斯。”他在她旁邊的椅子裡坐下,比剛才更加愛慕她了。她明豔芬芳,使人眩暈。她那明亮的藍眼睛在白晳的膚色和紅髮的映襯下就像兩顆藍寶石。他掏出煙盒,遞了一支給她。她接了過去。接著他用羅森牌打火機為她點著了,同時也為自己點了一支。
“什麼風把你吹來的,布賴斯先生?”
“我是個作家。”他說。
“我讀過你寫的東西嗎?”
“我很懷疑。我的大部分文章發表在不知名的英國雜誌上。它們的發行量並不大。”
“我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