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已經斷氣了。
“我們失去他了。我要請求支援,要是話機還管用的話。”
吉普車冒著煙,尾部被炸了一個大窟窿。邦德從汽車裡取出滅火器,撲滅了火焰,然後爬進車裡摸索那臺摩托羅拉對講機。出人意料的是,他收到了基地的訊號,他向他們作了彙報。他在汽車的後排發現了一張軍用毯子,拿起它跑到尼姬身邊,把它披在她身上。
“增援的人正在路上,”他說。“呆在這兒。我得上去看看能發現什麼。”
她點點頭。“別為我擔心,我會好好兒的。要是我只想著跟你做愛,那隻會壞事兒的。”
他動情地用左手摸摸她的臉蛋。“我會回來的。”
他把她留在暗夜裡,獨自穿過那家早已打烊的希臘小餐館,來到了通往山頂的石階小道上。她是個強壯的姑娘,她會沒事兒的,他想。他不能停下來去幫助她——在羅曼努斯正準備襲擊土耳其的時候,這樣做是沒有理由的。既然羅曼努斯知道他們就在眼皮底下,他隨時都有可能發射導彈。
夜晚的阿那瓦託斯是陰森可怕的。廢墟在月光下看上去就像被戰爭摧毀了的、白骨遍野的場面。這是一個充滿了幽靈般的形狀和影子的黑白兩色的世界。從他的眼角望出去,邦德不斷地在想,鬼神們好像一直在跟著他,追趕著他的每一個腳步。那些從懸崖上縱身向下跳的希臘人的鬼魂彷彿正在糾纏他、折磨他、催促他趕快往前走,因為他們希望,他也跟他們一樣,縱身躍下那致命的黑暗。
邦德戴上夜視鏡,情況就變得好多了。紅外線過濾器把月光微弱的光線變成了一種暖色調的綠色,使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腳下的道路。那些奇奇怪怪的形狀和影子還在他的身邊,它們並不因此變得不再可怕,但至少可以使他分辨出到達山頂的路,用不著摸索著上路了。這裡的景象使他想起了莫那瓦西亞。只不過它比英那瓦西亞的遺址更荒涼,更偏僻。狹窄而陰森可怕的小路上,滿是斷壁殘垣,破敗的建築的各個側面像張開了大口的墳墓,不時地向他迎面撲來,使膽小的人可能患上幽閉恐怖症。
爬上一段距離後,他向下望了望,注意到自己的高度。他可以看見他剛剛走過的小路彎彎曲曲地向下延伸,一直通到山腳下。他能夠大致估摸出那輛被炸翻身的吉普車的輪廓,還有兩個躺在旁邊的人影。
邦德繼續往上爬。到達半腰後,他掏出手槍,朝上面的景物瞭望。一個巨大的物體坐落在山頂上。上面沒有任何燈光的跡象,這是當然啦,但邦德猜想德卡達就藏在裡面。他轉到一個角落,迎面碰上了一個渾身穿黑衣的人。那個人一拳打在邦德的小腹部上,使他一個踉蹌向前衝去。接著,一隻穿靴子的腿掃到他臉上,邦德重重地跌到了地上。另一個拳頭又向他的肋骨襲來。
他被打得差點透不過氣來,正喘著粗氣時,他清清楚楚地聽到半自動手槍上槍栓的味呼聲。邦德狠命地打出他的右拳,擊中對方的下巴。他的手掌使足了力量橫掃那人的肋下,打斷了他的一根肋骨。那人大叫一聲跌倒在地。
邦德跳起身來,給對手嚐嚐他自己調製的藥物。他在他的肋部連掃了兩腿,在他的臉部橫掃了一腿。那傢伙躺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邦德繼續向上爬,揉揉自己的腰,確信還沒有被打斷肋骨。
當他到達山頂時,邦德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斷崖的情況。下面好像是一個長著樹木和佈滿岩石的無底洞。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在巨大的建築物周圍來回移動,試圖聽到一點哪怕是最細微的聲音。
他幾乎繞著建築物轉了一圈,才發現在一棵樹底下,有一個通風口。它在一堵牆的底部,煙霧正從中往外冒。要是邦德不戴夜視鏡,那他永遠也別想發現這個通風口。這架夜視鏡能夠辨別極細微的光線,從這光線中能看到煙霧嫋嫋飄出洞外。
邦德蹲下腰去檢查洞口。把格柵整個兒撬下來很容易,但會發出很響的聲音。他試圖輕輕移動格柵一邊,但卻因為它已經生鏽而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邦德使用一些自然的潤滑劑來使格柵變得鬆弛一點——他在手指上吐了些唾沫,並把它們抹在邊框上。它們變溼潤後,他又試了試。這一次,只發出了一點輕微的聲音,格柵就從牆上被拉了下來。
開啟的通風口大得足夠邦德擠進去。他往裡一瞧,看見用石塊砌成的地面。裡面光線很暗,或許點的只是蠟燭的緣故。他側耳傾聽,想知道那裡是否有人。接著他輕輕地把腳伸進去,縮著身子穿過洞口。他肚子朝下往裡探,兩手抓著框框,然後往下跳,來到房間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