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對抗的敵人,她需要幫手。恰巧,有白灼在。
縱使從一開始就註定不會成為彼此伴侶,但有這半路上的一點點提攜相助互利互惠,也是好的。
顧杏蘭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叭叭作響,卻再次犯下了足以致命的錯誤。
她自以為是的認為白灼之所以接近她是為著顧氏錢權,林奇對蓮也不過是幫派紛爭,她自己頂破天是在扮演著一個被爭食的角色。
她從沒動過一丁點心思去往多了再看看、再想想。這一切的自以為是根深蒂固的扎進她的心窩兒,讓她把自己心中的所有防線都建立在了別的方面,而非如何自救逃生。
也正因此,她錯過了自己逃出生天的最佳時機。
白灼一手鉗住顧杏蘭的下頜,一邊的唇角上挑,露出一個十分玩味諷刺的笑來。
他與她說:“紀蓮的味道如何?”
顧杏蘭怔住,微微蹙額,眼裡受傷與厭惡的神色摻雜在一起。此時此刻,她寧願白灼提的人是紀苛,讓她傷心難過,也不願再想起紀蓮。她對他,豈止因愛生恨?簡直恨之入骨。
白灼看著她露出這副神情竟笑起來:“我和他鬥了二十幾年了。從他還是個小藝人的時候開始,我給他製造了不少好機會,冷藏他,卻沒成想他竟能一路挺過來,成為我最強勁的敵手。”
顧杏蘭的下巴被白灼捏的生疼。她想躲,卻被他更用力抓回來。
“是,是我低估他了。”白灼眸色一凜,臉上神情頓時冷下來,“敢親手殺了阿苛的人,我當初怎麼會認為他會那麼的不堪一擊呢?”
阿苛?紀苛!
白灼瞧見顧杏蘭的瞳孔驟然收縮,獰笑一聲:“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到現在才明白我到底為什麼不辭辛苦親自把你弄到手?難道你真認為自己有這幾分姿色,還是顧氏的那一點點錢權真的值得我親自動手?”
霸氣凜然的男人用手指輕輕在顧杏蘭的臉頰上勾畫:“自打阿苛死了之後,我就多了這毛病。非他睡過的不上。看著就沒興致。”
“顧舒玉是誰的種?”男人忽然問她,“阿苛?還是紀蓮?”
顧杏蘭驚恐的發現,這男人的眼睛裡隱隱藏著她的生死。這個問題的回答,關係到她的身死存亡。
“紀苛。”顧杏蘭用微微顫抖著的嘴唇如實回答,“是阿苛的……他自己也知道,他甚至因為這個孩子想娶我……唔——”
等到那只有力的大手掐住她的脖子,顧杏蘭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的話本該在承認完顧舒玉的生父是誰之後就止住,她卻自以為是的說了多餘的話,刺痛了面前這孔武有力的男人的神經。
她早該明白過來的。從這男人說起紀苛時露出的那種近乎變態的神情時,她就該意識到,這男人對紀苛的迷戀,甚至超過喬森對紀蓮的痴纏。可她偏偏多說了那一句……
白灼收攏五指,臉上毫無表情,目光卻極致狠戾:“顧舒玉怎麼死的?”
顧杏蘭被他扼住說不出話來,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她努力的一邊用手去掰扯白灼的手指,一邊用力的搖頭。
她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甚至顧舒玉的死訊,她都是在報紙上看來的。
當天到警局去辨認屍體的行程被安排在了下午,去的路上她一直平靜的不像話。
待真的看到那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龐時,她有很短暫的一個瞬間,在心裡鬆了口氣。
對於她來說,顧舒玉就像一個里程的見證碑。從始至終淋漓盡致的戳著她的痛處,讓她的腦子裡完完全全都是她的前半生——被紀氏兄弟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這二十幾年。
可不容否認的,為人母的她仍覺得疼。痛失愛女、白髮人送黑髮人。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失眠,直到眼淚浸溼了枕頭,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有眼淚可流。
喉嚨被鬆開,顧杏蘭極力的喘著氣。直到她發現自己眼前的一切都那麼模糊,自己的臉頰上有溫熱潮溼的液體正在向下淌,她才明白為什麼白灼沒就此將她扼死。
起身離開前,白灼渾厚的聲音冷冷道:“顧舒玉已死,你好自為之。”
☆、145 淪陷 (3036字)
雖然蘇怏無故失蹤下落不明,但此時此刻,白灼並不十分害怕和蘇愜失去聯絡。
威脅這種東西,有時候直接去抓住一個控制對方卻容易讓對方擺脫的實物,遠不及控制一個讓對方畏懼的猜測來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