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換位置。”
知縣大人無視於嬌羞女鬼拋過來的媚眼,抖了抖被子躺下:“你也早點睡,明日一早我們就要回去了。”
僵在原地的刺客瞪大著眼,看著睡得心安理得怡然自得的奉天知縣,又看了看牆上那極力往知縣臉龐靠近,想要一親芳澤的女鬼,他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淌這渾水。
迅速無聲地翻下床,刺客快速閃出屋外,外頭皎潔的明月在藍黑色的星空中散著光芒,他一身黑衣勁裝立在池塘旁的大石頭上,對著早已佈滿青苔的池面,認真地思考要不要提前離開這個鬼地方。
微風吹過,池面泛起片片漣渏,帶著青苔上下浮動,也帶起水面下的不明物體,刺客當機立斷別開了臉,死盯著遠方的樹叢不動。
藉著皎潔的明月,和極好的夜視能力,刺客清楚地看到遠方樹叢旁的大樹上懸吊著數個不明物體,披掛在不明物體上的破舊衣衫隨著微風輕輕擺動,搖曳生姿。
刺客面無表情地再度轉開臉,鎖定斜前方半掩的破舊後門,當他提氣準備一口氣往前衝時,木門伴隨著『吱歪─吱歪─』的聲音,慢慢地闔上。
刺客終於不淡定了,原本直立如竹的身形一晃,有如獵豹般敏捷,無聲無息地奔入屋內,掀起棉被一角滑了進去,過程絲毫不拖泥帶水。
被來者身上帶著的寒氣露水給弄醒,知縣大人微睜開眼,像是知道剛剛外頭髮生了什麼事似的,他拍拍身旁那團厚實的小山丘,安慰道:“明日一早我們就回去。”
隔天,面容憔悴的刺客對著畫師描述完昨晚看到的兩人容貌後,隨即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修養嚇壞的小心肝去,一連好幾天沒再出現在奉天府中。
☆、殺?還是不殺?
顏姑娘拈拈手上的石頭,覺得不甚滿意,東尋西找又撿了塊更具份量的石頭,這才婀娜多姿地走回自己的小屋前,舉起纖纖細手,用著和外觀不成正比的力道,把剛撿來的石頭往樹上砸去。
正在樹上糾結自己為何如此懼怕鬼神的刺客(和知縣大人相較之下)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砸了下來。
接收到哀怨的眼神,顏姑娘拍拍手上的灰塵,漫不經心地說:“工作都做好了?”
是的,顏姑娘不僅是刺客的編輯大人,更是他的人力派遣公司,奉天知縣刺殺一事,就是由顏姑娘手上接下的。
紅著眼像是剛哭過、實際上是被嚇到晚上無法入眠的刺客耷著耳朵說:“毫無進展。”
“要做不做說一聲,別讓人懸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換人。”
“換人?”刺客吃驚地抬頭:“所以真要他死?”
“都上門來找殺手了,有留活口的可能嗎?”顏姑娘雙手一攤:“對於你的力不從心,我是幫你攔下了,但再不給個回應,我這邊也不好交代。”
刺客沉默了。
“說吧,殺,還是不殺?”
“他……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所以是不殺嗎?”
“可我總覺得無法摸透此人,感覺有所隱瞞,但又不知是何事。”
“所以殺?”
“但他對我頗為照顧。”刺客無意間幫自己挖了個坑。
“照顧?”顏姑娘拔高了聲音。
“是啊,妳沒瞧見我這一個月下來胖了一圈,日子過得太滋潤總是不好的。”刺客帶著些許埋怨,低頭左右看著自己的身形,無形中又把坑挖得更深。
“這事就先放一旁。”
“?”
“我先了結你!”
跪在房裡的刺客微微動了一下早已麻痺的雙腳,雙眼無神地聽著顏姑娘數落,什麼又不是三歲小孩居然被吃的給拐走,刺殺刺到飯桌上之類的,什麼平常又沒少殺人,偶爾撞鬼一次居然嚇得屁滾尿流之類的,整整二個時辰,刺客覺得自己像是死了又活過來,又死了還繼續被鞭屍。
終於,精神攻勢出現了暫歇的跡像,顏姑娘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潤潤喉,略為困擾地說:“這樣念你我還真是吃虧,嗓子都快啞了,你也不見得聽進去,晚上恩客們怪罪下來我還真是啞巴吃黃蓮。”
刺客抖了一下,渙散的意識聚集起來,震驚地說:“晚上!?妳……妳不是不賣身?”
顏姑娘抿嘴一笑:“我有說過我賣身了嗎,你想到哪去了?看來飽暖思□□這句話倒是頗有道理,既然都胖了,那這幾天就別吃了。”
就這樣,刺客被迫節食三天,並且在三天後要交出答覆。
他在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