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意思！”狄希陳從床上站起，皺了皺眉頭，重新系好腰帶“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像你這樣的人，多少個，我都招之即來——不論男女。”

他點上一根菸，仰坐在沙發上，以一種輕蔑的姿勢看著他——“所以我勸你，還是忘了比較爽快。”

杜一軒沒說什麼，甚至也沒去看他，掙扎著從床上失神地爬起，也沒有遮掩身體，就這樣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我能進來嗎？”女人敲敲房門，卻始終沒有進來。

“不，你站在那裡不要動，我出來。”狄希陳掐滅了手中的香菸，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著，走了出來。

“我還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男人有興趣了。”江露順勢調侃了他一句，見他臉色有些不對，也就沒有多言。

“我也不知道。”狄希陳苦笑著將左手遞了讓去，讓對方挽住。“她人，現在在哪裡？還好嗎——”

“你問我，不如自己問她？”

“見她——”狄希陳鬆開她的手，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隔著金色的啞光桌布，隱隱透出些木料的氣味……“恐怕，她不會想見我吧？”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再說——”江露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是‘花花公子’嗎？”

相識，相遇，到相離。都是人生一種畢竟的修為。恨是盲目的，愛也是……如果說人生的悲劇有兩個，那麼一個是想要而不能得到。另一個，就是得到……無論是哪一個，他都已經嘗試過了。如此，未必不是最好的結果……

“走吧。”他直了直身子，再次挽起她的手“我們去見她。”

【番外】給我一支菸（二）

居民區的樓下，打通了的兩間車庫，四五張麻將桌，二三十個賭徒，紅紅綠綠的鈔票……

“請問——”

“么雞！”光著膀子的男人打出一張牌，抬眼瞄了一眼身側西裝革履的男人。夾雜著濃重酒氣和煙味的喉嚨裡咕嚕著，啐了一口，重重地吐在地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男人退後了一步，環顧了一下四周，藉著幽暗的燈光又一次開口“請問，這裡有姓夏的嗎？”

“四樓，中門！”男人抬手指了指樓上。

“謝謝。”男人轉身走了，背後是一陣嘲笑“大學生就是大學生，連做□都是‘好學生’！”

“是你——”夏曉雪走下樓梯的時候，剛好看見這個男人——一身西裝筆挺端正。

“別走。”他上前拽住了她，懶懶一笑“難得今天忙完了能來看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她笑了，煙燻妝在她的臉上看起來很妖媚，也很不相稱，起碼他是這麼認為……

“不是，一直都挺好看的嗎？”月光映在他的臉上，一個典型的大都市裡忙碌上班族的略帶愁苦的臉……

她和他並排坐在小區角落的花壇邊，並肩……“抽菸嗎？”她從煙盒裡叼出一顆煙，又遞了一顆給他。他淺笑接過，從懷裡掏出火機，為她點上。“你不是說，戒菸好久了嗎？”他淡淡地吐出一口煙，隔著迷茫的霧，微笑著看她。

“我怎麼好像記得某人說過，自己從來不抽菸的啊？”

“有嗎？”他撓撓頭，露出一副賤賤的模樣，矢口否認。她看在眼裡，卻不由笑了。“你還是——笑起來的樣子比較好看。”他低下頭陷入了一種孤獨的沉默。

“你還是——犯賤的時候比較可愛。”夏曉雪拍了拍他的背心“謝謝你，可是——你幫不了我。”

“這個，給你——”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幾年小打小鬧的積蓄。本來是留著討媳婦的。嘿嘿——”他呲著牙笑了笑，顯出難得的憨厚。“不知道夠不夠。”

“有多少？”夏曉雪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男人比了一個“一”……

“一萬？”

“十萬——”他吸了口氣“夏曉雪，你也太看不起人了？現在一萬塊錢怎麼娶老婆啊？”

“不好意思啊，呵呵。”夏曉雪笑得更開心了“這太多了。”

“我以為你很需要錢。”

“要錢也不會開口問你要啊。”

“覺得我沒錢？”

“不是，不想麻煩你而已。”她低下頭看著深藍色的水臺底高跟鞋“很久以前，我一直以為，站得越高，就能看得越遠。不過當我終於登高而招的時候，卻發現，不管怎樣，都停留在原地。就好像無論怎樣努力蛻變，都依舊被打回原形……”

“那為什麼，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