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身子卻開始輕輕顫抖起來,他素來對這個小王爺是膽怯三分的。
慕容南風只當沒有看見,陶連亭卻忙道:“既如此,微臣這就帶犬子下去準備了。”
慕容南風看了趙如海一眼,趙如海隨即躬身道:“陶大人陶將軍不用麻煩了,萬歲爺的旨意是即刻啟程,一應的物品也都已經準備好了,如今馬車和侍衛都已經在陶府門前待命了,請左將軍和右將軍即刻出發,老奴也好回宮覆命。”
“是,”陶連亭此刻只覺得五雷轟頂,眼看著陶不凡一臉懼色,卻並不能伸手阻攔,反而還要親手將他送出,陶連亭只覺得自己都虛脫了,到底還是拜了拜手,道,“不凡,走吧,一路保重。”
“父親!父親!父親!”陶不凡驚恐連連,卻還只得跟著慕容南風出了陶府。
走出陶府,慕容南風將趙如海帶到一邊,從口袋中掏出幾張千兩的銀票遞到趙如海手中,一邊正色道:“此番本王一去,不知何時能歸,還請公公一定多多照顧貴妃娘娘。”
趙如海忙擺手,道:“小王爺切莫如此,老奴深受貴妃娘娘的恩澤,雖然不敢說能照顧好貴妃娘娘,但是卻也一定盡心盡力,實在不能收這些子的。”
“公公只管收下就是,旁的不必多想。”慕容南風卻不由分說將銀票塞進了趙如海的手中,趙如海只
tang得收下,又答謝了慕容南風。
慕容南風又掏出了幾張銀票,道:“這些子,代為公公交到彩英姑姑手裡,也請她多多照顧貴妃娘娘。”
“是,小王爺當真是疼愛貴妃娘娘。”趙如海一併收下,感慨道。
慕容南風抿了抿唇,然後走到馬車邊,瞧著正怯生生看著自己的陶不凡,還有在一旁慘白著臉、扶著石獅子嘆息的陶連亭,心裡面一陣譏誚,陶連亭那般奸猾之人,竟沒有能耐調教出一個如他一般的兒子,當真也算是失敗。
“陶公子,請吧。”慕容南風對陶不凡淡淡一笑,順手拍了一下陶不凡的肩膀,直嚇得陶不凡渾身一顫。
“是,”陶不凡忙得爬上了馬車,一坐在上馬車便就忙掀開了窗簾,對陶連亭哽咽道,“父親,父親,兒子要走了……”
陶連亭心神俱裂,一時間竟說不出話,只是嘆息著搖了搖頭。
慕容南風譏誚地勾了勾唇,然後一躍翻身上馬,他可沒有坐馬車的習慣,猛地抽打胯下的汗血寶馬,慕容南風氣壯山河地吼道:“駕!”
那馬兒長嘶,率先向前奔去,後面一行才忙的追上,陶不凡被顛地難受,只得放下了窗簾,抱著聖旨,靠在馬車壁上,嗚嗚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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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王府。
慕容微雪是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才從慕容肅的口中聽到慕容南風已然奔赴前線之事,她平素住在深宮,自是不知這些子前朝政事,成卓遠也從來不會在她的面前提及,且她也是一向也不關心這個,只守在初雪殿安分守己做她的娘娘罷了,所以聽到這事兒的時候,慕容微雪自是十分震驚,又是擔心,一時間連晚膳也吃不下了。
慕容肅還有政事要忙,自是不能多陪慕容微雪,且慕容微雪又十分懶怠,便就早早地回了玄月館去了。
青玉瞧著慕容微雪心情鬱郁,便找來了女紅,坐在慕容微雪邊上,和慕容微雪閒聊解悶。
“還沒進宮的時候,每年這個時候,娘娘就要動手做冬日的衣衫了,等到冬日,娘娘便就能做出好些件來,等到了冬日,娘娘便就還是做第二年的春衫了,真是日日都不閒著,”青玉一邊繡著花,一邊笑道,“娘娘嫌府上繡孃的手藝不好,所以是必定要親手給王爺和小王爺做冬裝的,王爺心疼娘娘,不讓娘娘動手,但小王爺卻偏只穿娘娘做的衣服,裡裡外外都必定出自娘娘的手,旁人做的,可斷斷入不得小王爺的眼,後來娘娘入宮了,奴婢還擔心好長一段時間,不知道小王爺以後該穿什麼的好呢。”
慕容微雪看著青玉靈巧地穿針引線,一時間看得有些入神。
從前每日她必定是要花些功夫做女紅的,倒不盡都是裁做新衣,因為慕容南風平時都要舞刀弄棒的,少不得就要弄壞了衣服,便就巴巴地找她給縫補,慕容微雪嫌他小氣,不過是件衣服,丟了也就罷了,哪有王爺還穿打補丁的衣服?慕容南風卻不肯,說是妹子親手做的衣服,他是斷斷不捨丟了的,便就死皮賴臉地央求她幫著縫補。
她如何能夠拒絕?但是她卻也見不得他出醜,所以便會在那補丁上繡上一朵雪絨花,給掩住了,那是慕容南風最喜歡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