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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不,不,那是——”

男子們驚歎之餘,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瞧!翅膀揮舞成那般,好像在告知什麼祥瑞之兆——”

“喔,真的在揮舞翅膀。”

“據說這蛇飛向天空時,只要尾隨其後,它會告訴人們奇珍異寶的藏匿之處。你瞧!翅膀如此這般——”

“嗯,嗯……”

“喔,蛇飛起來啦。往西飛去了。”

空海放眼天際,追趕騰空而去的翔蛇一般移動視線。

“啊喔,真的飛起來了。往那邊去啦。快,追啊——”

三名男子慌慌張張追趕在似乎騰空而起的翔蛇之後,原地只剩下空海一人。

“逸勢啊,我就玩到這兒,你覺得怎樣?”

空海臉上浮現一抹惡作劇的笑意,向逸勢微微頷首。

看熱鬧的人將視線紛紛掃向空海。

“空海啊,你剛剛把蛇怎麼了?我也看見那蛇飛上天——”

逸勢挨近空海。

“沒什麼,你在洛陽不也見識過了?”

“洛陽?”

“術士丹翁曾露過一手植瓜術給我們看——”

“是那個?”

“就是那個。”

“可是,我親眼看見蛇飛上天。”

“沒飛上天。”

“那蛇跑哪兒去了?”

“別管了,逸勢,我們不吃飯,先離開吧。這兒人多嘴雜,再說,如果那些五坊小兒回來,可就麻煩了——”

空海催促逸勢,跨出腳步。

逸勢緊隨其後。

不一會兒,以視線追逐兩人身影的圍觀群眾,在空海兩人拐彎後,也不再注視他們了。

走了好一陣子,空海在一棵柳樹下停步。

隨風搖曳的柔綠中,空海將右手伸進左邊袖口,從中取出方才那條蛇。

“你,竟然把它藏在袖子裡——”

“對。在這兒把蛇放了吧。”

空海將蛇放下,蛇在地面上蜿蜒前行,消失在附近人家暗處。

“空海,你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待蛇消失蹤影后,逸勢說。

“為什麼?”

“連這事你也行。往後我不能粗心大意隨便靠近你了。”

“逸勢,那不一樣。”

空海答道。

“什麼不一樣?”

“我是說,‘會什麼’和‘那人很可怕’是兩回事。”

“你又要講高深的學問了?”

“這並不高深。比方說,這兒有一把快刀。”

“嗯。”

“這把刀可怕嗎?”

“不可怕。那刀只是在這兒而已,總不會主動飛過來襲擊我吧。”

“那如果有人拿了這把刀,又怎樣?”

“那還得看是誰拿了那把刀吧——”

“逸勢,你說的一點沒錯。”

“什麼一點沒錯?”

“總之,逸勢,對你來說,會加害於你或奪走你的錢財的人,拿了那把刀才會讓你感覺可怕。如果是與你親近的人,即使拿了再鋒利的刀、槍,你也不覺得可怕——”

“你說的沒錯。”

“所以啊,逸勢,並非刀可怕。當你覺得可怕時,是因為拿刀人的根性,令你感到可怕。你怕的不是刀本身——”

“原來如此——”

“這和植瓜術道理相同。植瓜術本身和刀一樣。人們不必對植瓜術感到恐怖。該擔心的是,到底是誰擁有那把刀或擁有那法術。”空海說。

“嗯。”

“逸勢,你放心吧。你根本無須對我害怕——”

空海面帶微笑,輕輕拍了拍逸勢的肩膀。

就在此時,遠遠傳來呼喚聲。

〔六〕

“請問,師父——”

是男人的聲音。

空海與逸勢轉身望向出聲之處。

該處站著個男人。他長得一副正直堅毅的模樣。

男人一邊微笑一邊走近兩人。

“原來真相如此。太令人驚訝了。我看到了飛上天的蛇,以及放進袖口的蛇,到底哪隻才是真蛇?我可想了好一會兒。”

“兩隻都看見了?”

“不錯。您剛剛所做的事,真讓人一掃心頭悶氣啊。五坊小兒的行徑,我早已忍無可忍了。”說畢,他慌慌張張地行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