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同學中,有的買來當時街上氾濫成災的雜誌,上面登有刺眼的裸體女人畫和照片。
這些都未拿到皇太子的一班來,而是被放在二班和三班的教室裡。不知什麼時候,皇太子知道了這些雜誌的所在,到休息時間,他就悄悄地到二、三班去找,然後貪婪地讀著。
放暑假的時候,皇太子指名橋本和山本五十六元帥的兒子山本忠夫、草割刈寬和他本人,同到沼津的公館一同度假。晚上,四人睡在一頂蚊帳裡。反正有吃不完的肉、魚和點心,三個小同學也過上了“天國”似的生活。
10月的一天,一位頭戴黑色寬沿帽,身穿一色黑洋服的高個子美國婦女走進來。學生們已經聽到原來教英語的青年教師菊他說過,要來一位勃寧古夫人教英語。
勃寧古後邊跟著一位日本女助手,再後邊是戴眼鏡的菊池。
“全體起立!”班級委員在喊口令。
“孩子們!早安!”勃寧古用英文說。
“早安,先生!”
學生們按照菊池事先的安排,也用英語做了回答。
白寧古一驚,說:“同學們!你們應該說‘早安!勃寧古老師’。你們的問安是對男人說的,錯了。”
一旁的菊池聽了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在第二次講課的時候,勃寧古說“今天我給大家起英文名字”。勃寧古在後來著書說,日本人的名字不好記,所以她想了個變通的辦法。
勃寧古從講臺右邊的學生起,給起名叫阿達姆、比利等。其中有幾名學生想,這好象是《冒險旦吉》故事裡給土人起名“第一號”、“第二號”似的。來到皇太子眼前,勃寧古說:“你的名字叫基米。”
“我不叫基米,我是皇太子。”
皇太子用英語憤然反駁。接著,勃寧古解釋:“是的,你是明仁親王。那是你真正的名字。但是,在這個班級裡都得起個英文名字,你叫基米。”
此外,勃寧古還每週到臨時公館教皇太子一小時英語。地點是臨時公館裡的光華殿。在宮前廣場紀念紀元二千六百年的時候,曾當作天皇的居室。宮內省還感到皇太子和這位外國婦人在一起有些不放心,另請秩父宮妃的母親松平信子同席,以便“監視”。
勃寧古的薪金由宮內省支給。她住在被佔領軍一度接收又返還的豪華住宅裡,身邊有一位翻譯兼助手和一名司機,有自用轎車,還有很多傭人。使用的傢俱是從赤坂離宮搬來的,床是1922年英國皇太子訪日時使用過的。當時在皇太子身邊任東宮侍從的黑木從達說,她過的是“高於皇族”的生活。
勃寧古在日本呆了三年,正如她自己所寫的是“天皇親自任命的家庭教師”。事後她寫了一本名為《皇太子之窗》的回憶錄。雖然作為皇室的家庭教師工作三年,卻一點也沒想學日本文化和日語。
但是,勃寧古在東宮御所內,並未單純被當作英語教師看待。黑木侍從日後說:“勃寧古雖然寫了那樣的書……對皇太子進行全部人格教育,不是一週教一次英語所能解決的。”
直到今天,勃寧古還依靠賣《國王和我》(指其回憶錄《皇太子之窗》——譯者注)過活。她在《皇太子之窗》的最後提到了皇太子性格上的缺陷說:“開始認識殿下的時候,感到他缺少主動過問事務的精神,以後有了較大的克服。殿下生就具有的威嚴,又和自尊與靦腆結合著。他具有寬宏的氣質,但對比自己愚拙的人,缺乏主動寬容的能力。”
第39章 “象徵”天皇的誕生
在宮內省的大會議室,坐席擺成正面、左側、右側三行,身穿晨禮眼的老者們在等候金屏風前小桌的主人。不一會兒,右邊的房門開啟,同樣穿著晨禮眼的天皇走進來。二十幾位老者行最敬禮。
最後的御前會議即將開始。
出席的有清水澄樞密院議長、吉田首相、金森德次郎國務相、美濃部這吉樞密顧問官等。這次會議是樞密院的正式會議。二十二天前的10月7日,眾議院已透過了帝國憲法修改革案,這次會議的任務是批准這個草案,以便從法律上埋葬大日本帝國。
會議桌上鋪有宮中會議使用的綠藍紅三色織的桌布。去年8月15日諮詢投降決定的樞密院正式會議在吹上御苑的大本營附屬室召開的時候,屏風和會議席也是這樣擺著,也鋪著同樣的桌布。
玉座前的小桌上,也是罩著金紅色織錦桌布,樞密顧問官也都穿著晨禮服。不同的是玉座前的小桌上沒有軍帽,並且天皇也和那天不同,穿的不是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