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從東久邇宮9月憂日去橫濱總司令部訪問麥克阿瑟算起,已是第二次了。東久邇宮說:“我就是封建殘餘——皇族。由我組織內閣從民主主義角度看,恐怕不太合適。如果上將認為不適當,請坦率地指出來,我明天就可以辭去總理大臣。”
麥克阿瑟說,民主不民主不在家庭出身,而在其人的思想和言行。東久這宮還說,“現有大臣中,如果有不適當的人請告訴我,可按您的希望更換。”麥克阿瑟說現在的大臣沒有必要更換。
東久邇宮自8月17日組閣以來,就生活在一個脫離現實的世界。他沒想到進駐的聯合國軍會直接干預日本改革。他在辭職前半個月,以書面答覆新聞記者採訪時曾寫道:“美國公民諸君,請忘掉珍珠港事件吧!我們也忘掉原子彈慘禍吧!美國戰勝,日本戰敗了。互相拭去憎恨吧!這是我組閣當初的主張。”五天以後,他在首相官邸會見美國牧師時說:“拭去戰爭中的互相仇恨是先決問題。”
東久邇宮是軍人,戰爭中任本土防衛總司令官這個有職無權的職務。擔任首相後他想在解散軍隊、一掃軍國主義之後,修正憲法,給婦女以參政權,取消貴族院改為“上議院”,他以為採取這些措施就可以把舊體制原樣儲存下來。至於辭職的直接原因,就是山崎內相發表的談話。他說主張改變政治形。態,特別是主張廢除天皇制的人都是共產主義者,並繼續進行取締危險思想的警察活動。迫就是說,給人們的印象是,政府仍是”天皇的政府”。
東久邇宮是位善人,也兵些天真。在停戰後五十多天的重要時期裡,他如此脫離現實是有些滑稽,但也反而助了佔領軍一臂之力。
另外,麥克阿瑟總司令部於8月30日進駐日本,9月17日剛由橫濱移到東京,因此也未能全部掌握現實情況。日本和德國不同,德國是在國內體制完全瓦解後投降的,而日本則是在完全保有國家秩序的情況下投降的。雖然裝備低劣,國內還有幾百萬的武裝兵力。所以,東久邇宮和閣僚們未能理解佔領軍都想做些什麼。同樣,麥克阿瑟總司令部對日本也不夠了解。東久近內閣時代,對於日本和佔領軍雙方,都是很微妙的時代。
這個時代可以說由天皇訪問麥克阿瑟上將之時就結束了。到天皇主動訪問麥克阿瑟為止,日本有麥克阿瑟和天皇兩位權力者。由於天皇身著晨扎眼,走出皇宮訪問麥克阿瑟聽取指示這個屈辱的經歷,就在兩位權力者當中,有了明確的上下序列。
麥克阿瑟見到天皇后也許放心了。天皇也一定感到自己的權力將不會受到威脅。當時太平洋各島曾誇大了“天皇士兵”的頑強抵抗,也誇大了天皇背後的魔力。當時日本方面並未注意,麥克阿瑟方面把日本看成可怕而又神秘的存在。美國對日本的研究水平很低,對日本缺乏必要的知識。
天皇從美國大使館回來後,和原來判若兩人,顯得更精神停戰以後,美軍進駐、軍隊解除武裝,天皇的日常工作明顯減少。東久邇內閣時代,首相還常來拜謁、上奏,但比戰爭中是少多了。
天皇和麥克阿瑟會見回來,政府和侍從們都放心了。他們害怕把天皇當作戰犯嫌疑而交付審判。既然麥克阿瑟答應會見,就不至於把天皇當成戰犯逮捕。後來聽說麥克阿瑟只要求天早對佔領政治給與協助。大家都放心了。
然而,天皇和侍從們對天皇是否能被當作戰犯拘留,仍放心不下。因為戰犯問題比日本方面所想的要嚴重得多。
聯合國軍逮捕戰犯嫌疑者,由9月11日的東條大將開始,接著於15日拘禁了賀屋前藏相等五人。此外主要是虐待俘虜者,並開始涉及下級軍官。9月中旬後,由聯合國軍指定為戰犯要求出庭者中,小泉親彥原厚相、橋田邦彥原文相等相繼剖腹、服毒自殺了。
此外。東久坯內閣還搶在聯合國軍的指示之前,決定由日本指定戰犯並進行處理。9月20首相會見外國記者,對此事做了說明。原來,《波茨坦宣言》規定“對於戰爭罪犯……將處以法律之嚴厲制裁”,但並未說由誰動手。同一天,日本政府還發表說,在仍進行復員工作的陸軍省內設“虐待俘虜調查委員會”,對虐待俘虜事件“進行徹底調查並主動地嚴肅處理”。
在一星期前的9月12日,東久邇宮在御文庫的謁見室拜謁天皇時,商討了設立“戰爭法院”,由日本方面逮捕戰犯並進行審判的問題。在這天上午的內閣會議上,決定由日本方面進行審判和處罰。天皇在注意聽首相的說明。
這是天皇訪問麥克阿瑟以前的事。
東久邇宮上奏完後,天皇臉頰的肌肉有些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