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裁斷,決定終止戰爭。
這是以東鄉外相為首的主和派的勝利。東多作為外交官,對外國比較瞭解,這和河南陸相等軍人不同。軍人們完全不瞭解日本以外的世界,他們在和外國作戰時,封閉在日本國內,光考慮著日本一方而打仗。
日本是個孤立的島國,是使用一種語言的單一民族,一直過著和其他國家沒有接觸的生活,創立了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孤立的結果是把一個世界當成一切,予以絕對化了。軍人們都患有這種“絕對化”病。不用說,直到今天,許多日本人還被這種痼疾所糾纏著。
1945年以來,軍人們的心中確有一種維護日本和國體等抽象概念,但他們卻沒有看到眼前的活生生的日本。為此,他們拙笨地要先犧牲國民,最後自己也全部死去。他們缺少“生存下去”的勇敢,卻過多地有“輕易死去”的勇氣。
另一方面,從天皇的角度著,國體是由於皇和國民構成的。不象軍人所認為的那樣,天皇制是和軍隊結成一體的,所以他能捨開軍隊。並且,有木戶內大臣那樣的天皇近臣,力圖停止戰爭挽救天皇制。在他們來看,採取政府和軍部投降的方試維護皇室,特別是將天皇制從軍隊手中解放出來,使皇室和戰爭分開是可能的。然後,以天皇的仁愛之心開太平救國民,天皇置身其上,超越戰爭。
但是,戰爭的結束並不是靠天皇個人意志所能實現的。的確,在進入1945年,菲律賓等戰局連續失利以來,天皇已看透前途,決心寧可付出投降的代價,也要結束戰爭。然而,昭和年代的日本,是個沒有最高決策人的奇妙國家。天皇的國務活動雖由內閣輔佐,但軍隊由天皇親自統率,並在國務之外,即統率權是獨立的。但天皇對國務、對統率權,都沒有堅持自己的意志。統帥軍隊,由參謀總長和軍令部總長輔弼。與內閣同樣,天皇對軍部的決定,只有過提問,都是原樣批准的。
明治憲法對國務和統帥權採取二元制度。明治天皇在世的時候,天皇曾相當程度地做到了親政。內閣和軍部也都是為明治維新共同獻身的下級武士,他們雖身居高位,遇到困難還是互相協力的。但是,從大正到昭和,政府和軍部,或者說陸軍和海軍、今天的執政黨與在野黨,像壓力團(是以特殊目的組成的團體,向議會、政黨和行政官廳施加壓力。以影響其政策決定——譯者注)那樣分裂,不承認對方並互相抗爭。不但如此,另一方面,元老西園寺公望公爵受當時世界潮流影響下出現的大正民主政治的薰染,為使裕仁皇太子成為英國式的立憲君主,對他進行了徹底的教育。
日本在大正天皇在位的時代(1912~1926年),僅有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和向西伯利亞出兵。西伯利亞出兵是在1918~1922年,以救援捷克為名,日本與英、美、法、意等國干涉俄國革命。除此之外,沒有大規模的出國作戰。這十五年裡,沒有出現內閣和軍隊之間完全對立的勢頭。大正天皇生來身體虛弱,恩有腦病,鑄成了英國式的“雖君臨而未統治”的局面。
到了昭和時代,軍部開始冒進,政府和軍部朝不同方向發展,國家對外當然也就缺乏統一的國家意志。明治憲法第11條規定統帥權獨立,這種二元制是模仿1701年在德國東北建成的普魯士王國的作法,王國需要皇帝,但日本是英國式的君主,形成世界少見的不負責任的體制。
因此,早在1945年初,天皇和有勢力的文官都希望停止戰爭,但卻文造成幾百萬人的死傷。
本書作者在執筆中,曾和直系皇族、舊皇族、過去和現在的天皇侍從、高官、軍人等直接會面,從他們那裡聽到了如上說法。對8月10日、14日天皇的兩次決定,天皇周圍的人都說,如鈴木內閣或鈴木首相決定繼續戰爭,天皇仍會作出同樣的決定。天皇想停止戰爭,那是天皇的個人意志。雖然天皇的私人秘書長木戶把於皇的意志轉達給鈴木首相,但鈴木首相如不提出要求停戰,天皇也是無能為力的。
這樣一來,以阿南大將為首的軍人們,到14日早晨還主張徹底抗戰,怎麼會由天皇的一席話就突然改變了呢?原來日本軍人從年輕時起就被灌輸了絕對服從天皇的思想。結果,任何一個日本人都沒有從個人出發考慮的信念,也沒有對自己負責的必要。
這是向天皇的歸一。15日以後,全體日本人在一個月以內,就能巧妙地或者說是很自然地適應新的環境了。
再回到8月14日。前面曾提到御前會議開完,天皇在蓮沼侍從武官長的引導下,走出被叫做大本營附屬室的防空洞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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