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斯是個很和氣、很謹慎的人,而且還給人以樂施好善的錯覺,可是在他那悠然和優雅的假相背後卻完全是另外一副對別人的苦難無動於衷的嘴臉。他不但對自己親眼看到和由他親手造成苦難無動於衷,而且對他那大筆大筆毒品交易間接造成的犯罪、欺詐、絕望和道德淪喪熟視無睹。
現在他已經同那個魔王實打實地交過鋒了,赫勒早晚會打電話或透過其它方式查到有關他的個人情況,到那時自己的身份定會暴露無疑。
時間已經刻不容緩,邦德明白現在的問題已不再僅僅是為菲利克斯·萊特和他的新婚妻子去除掉桑切斯的問題,報仇雪恨只是一個方面。邦德要象碾死那些傳播瘟疫的臭蟲一樣消滅桑切斯,他要把桑切斯和他的罪惡帝國徹底粉碎。
電梯門開了,貴賓賭室的賭檯邊仍圍著許多人。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仍在玩輪盤賭的那個姓鄺的大塊頭中國人身上。
他又看了看自己剛才玩黑傑克牌的那張牌桌,剛才的發牌人和場內老闆蹤影全無,只有帕姆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裡,面前放著一杯酒。邦德穿過房間往那邊走過去時又有了一個重大發現,只見那張牌桌上除了帕姆用的那個飾有金屬小圓片的手包之外已是空空如也,綠呢檯布上不見了他那一摞摞堆得高高的籌碼。
“準備走人了是不是?”他問。帕姆抬頭看了一眼方才那個領他們到這個牌桌上來的年輕經理,只見那人急匆匆走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張紙,看起來很像是銀行匯票。
“這是你要的匯票,肯尼迪小姐,”那人說著把匯票遞給帕姆,可沒等帕姆伸手去接,邦德已經從那人手裡把匯票劈手奪了下來。
賭場經理一時間顯得很尷尬,他欠了欠身子,差不多一直向後退著離開了。
帕姆聳了聳肩,“只是剛才贏的那點錢,”她不自然地笑笑說。“我總該有點活動經費才是。”
這回邦德沒有表現出往日慣有的幽默。“你就是活動到天上也用不了25萬美金。”
“那就算了,我只不過想幫個忙罷了。”帕姆看到邦德把匯票裝進自己兜裡便擺了擺手說。當他們離開貴賓賭室向賭場大廳走去時帕姆又問了一句,“你剛才和那個不要臉的幹什麼勾當去了?”
邦德此刻正在想著滿腹心事,根本沒有注意到她話裡的醋味。“她帶我去見了桑切斯。”
“噢,就這些嗎?上帝呀,詹姆斯,我得提醒你,這是桑切斯為了儘快查明你的身份而使用的美人計,一旦露了餡你我都得完蛋。”
他們這時已經到了大門外,邦德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來到外面的甬道上,抬頭看了看上面的那扇畫框窗。在他的頭頂正上方有一尊裸體女人雕像,邦德想,造型還算優雅,只是顯得神情有些倦怠,她一定特別適合桑切斯的口味。在雕像的上方有一面正在飄動的旗幟,那女人雕像的手臂向著旗子高高舉起。
勞斯萊斯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他們身邊的路旁,司機給他們開啟了車門。邦德又瞟了一眼路對面那些正在拆除中的建築物。
他們的車子開動後,邦德回過頭去,正好看到那個姓鄺的高大中國人和他那個嬌小玲瓏的日本女友露蒂。他們也正在等車,但兩人的目光卻都在注視著這輛勞斯萊斯。
“有什麼發現嗎?”他們回到飯店下了車,兩人一同往大門方向走時帕姆問道。
“我發現他住在鑲有兩英寸厚裝甲玻璃的房子裡,他的身邊二十四小時有保鏢跟隨。”
“難道你想……?”她的話還沒說完,邦德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說,兩人一起走進了寬闊的飯店大廳。
“34 號房間,”邦德對值夜班的服務員說。
“這是您的鑰匙,邦德先生。”那個服務員有些色迷迷地看了看帕姆笑著說。“噢,邦德先生,我想你一定很高興知道你的叔叔來看你了。”
“真的嗎?”邦德不動聲色地答道。
“真的,我已經安排他去你房間了,如果那沒有什麼不妥的話。”
“當然,謝謝。”
“什麼叔叔?”他們向電梯走去時帕姆問。
“你帶槍了嗎?”
“是的。”
“那就借我用一下,你呆在這兒別動,我一會兒叫你。我要安排一次真正的家人團聚。”
“詹姆斯。”她說著閃身進到旁邊的走廊裡,走廊裡空無一人,只有一排電話機。“詹姆斯,出了什麼事?”她說著撩起裙子差不多露出了整個大腿,然後她從挎在臀部的槍套中取出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