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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笑的認定:誰家的墳大,誰家的家業就大,日子就好過別人家,像程家那樣。

於是,他就想找機會設法把程家墳塋地壓縮一下,以便使自己家的墳地最大,藉以匹配他一鎮之長的社會身份。這次他瞄準程少伯一定要打他的主意,就是出於上述考慮。現在,程少伯單刀直入,質問他家的墳塋地,讓他一時無法回答,便只好以退為進,說:“也好,您既然同意先砍一半,那就先砍一半吧。”

那以後,肖天勇就沒再到程家來過。

現在,他又來了,進了門,他沒瞅程少伯,徑直坐下後,像是說給程少伯,又像是自言自語:“二哥那邊出事了,被衛生部定為右派分子,讓回鄉改造,昨天從北京押送到縣裡,今天就回來。”

程少伯似乎一下子沒聽明白,又問了一遍:“什麼?你說什麼?”

程少仲的右派帽子應該說是咎由自取。

自從與沈茵結婚之後,他的心情特別好。沈茵的溫柔與體貼,很快撫平他因失去戴安娜而產生的心理創傷,也驅除了他內心深處的孤獨,使他的精神狀態迅速得到改善。同是因為沈茵的關係,程少仲對方誌武的戒心也解除大半。平日裡,他和沈茵到方誌武家做客,或是方誌武和沙莎到他們家做客,相互間往來頻繁,過從甚密,不知不覺間,成了好朋友。

方誌武的留美經歷,除程少仲外,在衛生部某些人的眼裡也是很讓人羨慕的資本。特別他一口流利的英語,每與馬海德顧問交談,必讓在場的人佩服得五體投地。連馬海德顧問都說他的英語講得相當地道,稱讚不已。又聽說方誌武在美國還曾教過程少仲的英語,就認為方誌武水平應在程少仲之上。所以,他便被李德全部長任命為醫政司司長,主管全國西醫醫院工作。這與程少仲主管的中西醫結合工作,有著相當密切的聯絡,二人也因此成了工作上的親密搭檔。

為了開展中西醫結合工作,向李德全部長交差,程少仲佈置全國各省建立了三種型別試點:診斷——在各醫院門診及住院部,任務是綜合中西醫臨床理論,指導診斷與治療工作,要找出中西醫結合的若干結合點來。處置——將中醫的推拿、針灸、刮痧、藥洗、外敷(貼)及用於骨折的手法復位、夾板固定等對疾病的處置手段與西醫的打針、開刀、切除、縫合各種理療及用於接骨的金屬固定、石膏固定等對疾病的處置手段不分中西,共同擇其善而應用,要找出若干中西醫經常共用的手段來。給藥——將中醫藥效較慢的丸、散、膏、丹、湯、酒、羹、汁與西醫藥效較快的水針、粉針及藥片、藥粉和酊、水、油、膏不分彼此,混合應用,要找出中西醫互相借用對方的若干常用藥來。除了這三種型別試點外,程少仲還要求凡有條件的醫院都要成立中西醫科以區別單純的中醫科或單純的西醫科。同時,要求直屬衛生部的協和醫院和五五年底剛成立的中醫研究院,除成立中西醫科外,還要成立專門的中西醫結合理論研究機構,以便指導全國中西醫結合工作的開展。

這樣,方誌武作為部裡主管西醫工作的負責人,常有機會到協和醫院的理論班子那裡去指導理論研究工作,每次總要受到特別的尊重,這讓方誌武不能不感慨——當年,連院長助理都沒當成,現在卻是以司長身份來指導工作,真是人生難料啊!

飄忽間,便到了五七年初夏。

引蛇出洞的戰略,隱蔽了中共中央的反右意圖,所以,四月做出決定後,五六月份統戰部、工商聯、民進、民盟的鳴放會還在如火如荼。

急於做出成績的程少仲不甘落後,便親為協和醫院與中醫研究院的中西醫結合理論研究班子點火,讓他們對中西醫結合工作大鳴大放,提供批評、建議。

如此一來,兩院的理論班子成員便活躍起來。除了正面肯定意見之外,也提了一些反面批評意見。協和班子成員,均為西醫權威,有些人對中醫有成見,認為中醫落後於時代,不科學,是封建迷信產物、經驗主義的典範、具有濃重的巫醫色彩、中藥用藥極不衛生、是摧殘人體的巫術等等,認為中醫連繼續存在的價值都沒有,還何談中西醫結合?而中研院班子成員盡是中醫權威,有些人對西醫具有本能的排斥心理,認為西醫雖有所長,但也還是新生嬰兒,只能頭疼醫頭,腳疼醫腳。還有人認為:西醫不承認人體內有氣執行,不承認經絡學,就是不承認中醫,所以中醫也不應承認西醫。更有人說:西醫就是頭疼片兒,二百二兒、刀子、剪子、紗布塊兒,有什麼好結合的?最過分的是一位愛開玩笑的老先生,竟編了一段順口溜,說:

中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