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再也掩藏不住最後的一絲期冀。也許就在下一秒鐘,水蚺就會睜開眼睛,然後對他露出久違的微笑,告訴他,自己有多麼的離不開他。
只是,擺鐘卡拉卡拉的又走過一圈,房間裡卻依舊是壓抑的窒息一般的死寂。
天邊破開晨曦的遠處漸漸地泛起一絲粉色,那邊的天光已然大亮。
水墨寒眼底的期待一點一點的褪去,慢慢地被絕望和陰沉所籠罩。看了,水蚺是不會再醒過來了。
無生無死,無知無覺。蚺兒,你也一定不會想要這樣的生命,對麼?
水墨寒眼底閃過一絲凌厲,他慢慢地把手卡在水蚺的脖頸上,卻又生出一絲猶豫。不過水墨寒到底是一個殺伐果決的人,不然也不能年紀輕輕的就坐上水家家主的座位。
只是一個呼吸的瞬間,他就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他知道,不出半分鐘,水蚺就會徹底的斷絕生機。
“既然是我帶你來這個世界上,也讓我把你送走好了。”水墨寒喃喃的自語,眼神遊離著卻始終無法聚焦。
忽然,就看見水蚺的手似乎稍微動了一絲,僅僅是細微的堪比頭髮絲兒一樣的一動卻如萬鈞雷霆一般的放大在水墨寒的心底。
他立刻撤走手上的力道,就看見水蚺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他方才的這一動作也有了幾分被漲紅的顏色。
水蚺緊閉的雙眼微微的顫動了一下,像是陷在一個難以掙脫的夢魘裡。
水墨寒感覺自己似乎是死過了又因為水蚺的反應而活過來,萬分的激動裡又隱藏著一絲淡淡的悲哀。
原來,他比自己想象的淪陷得更為深。
已經深到難以自拔了麼?
輕輕的把額頭貼合在水蚺的眉間,水墨寒無聲的嘆息了一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很遠處的閣樓裡,鳳逸翎抱著巫嵐坐在一張軟榻上,跟著鏡月和蘭蒂斯、葉知秋幾個人吧腦袋湊在一處,很感興趣的看著鏡月幻化出來的一面水鏡上面的圖案。
蘭蒂斯忍不住咂舌,道:“這個人果然是心狠手辣的,若是方才水蚺沒有什麼反應,他怕是真的能夠下手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兼情人幹掉吧?”
葉知秋看著他,又把視線轉向一邊,決定對於這件事不予評置。
倒是鏡月一邊咬著手裡的糖畫一邊煞有介事的說道:“情深不壽麼,不過也是如此了。古來有多少人就是在這一關難過去,舍了自身的一切卻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的虛妄。”
他有些唏噓的感嘆了一番,咔擦一口又咬下半拉糖畫。
“啊啊啊啊,你從哪裡把這個找出來的?你居然……”巫嵐目瞪口呆的看著鏡月一口就把糖畫裡鳳逸翎的半拉胳膊咬下來的鏡月,無力的指著他的鼻子。
鏡月無辜的眨眨眼,扯出一個可愛的笑,然後看了看鳳逸翎越來越黑的臉色,以一種詭異的速度三口兩口就解決了剩下的糖人,轉身撒丫子就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水到渠成
老何是個市井人物,原本不過是憂心憂心自家那個米鋪子幾塊幾分錢的進賬罷了,這一天他卻愁得臉上的褶子又加深了不少。
他的老婆看不過眼,埋怨道:“整日的擺著張臭臉,不想好好過日子了麼?”
老何看著才開啟了一半的店鋪門口,又虎著臉瞪著自己婆姨,罵道:“你懂個球,這看著就要亂了。我們偏偏開的又是米店,唉!”
他從自己的衣兜裡摸出火柴點燃,又摸出一隻煙點著,深深的吸了一口,半晌吐出了一陣煙霧,才轉頭看著自家後院的庫房,道:“把這些存貨處理以後,我們就回鄉下去吧。”
他的老婆停下來正在給自己戴耳環的手,順手操起一塊抹布就朝他丟過去,跟著叉腰罵道:“我看你真的是過多了好日子了,回鄉下?你會種地麼?還是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老何一轉頭卻沒有躲開,抹布便蓋住他的小半張臉。他不由得氣咻咻的舉了手裡的抹布,卻又面對著他老婆那張氣勢洶洶的臉丟不下去。
這個妻子是他到了城裡另娶的一戶小家碧玉的小姐,長得也還過得去,說是下嫁也並不為過。只是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人家口裡停妻再娶的造孽了,他就更加不敢有脾氣了。
他的妻子也是在後來才知道的,哭鬧過以後卻也只能繼續的把日子過下去。這時候雖然說民風開放的很多,但是一個女人再嫁也是一件很讓人不齒的事。
老何便也沒奈何,卻是把自己婆姨忍讓出一幅暴躁的脾氣,輕易不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