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你把名額讓給他?”
張緒清沒有說話,但是張浩瀚還是從他臉上看出了端倪,“你有沒有搞錯啊,這種事也讓?他穆建風除了經營人際關係有天賦外,哪有什麼真材實料在裡面啊!當上個學生會長就以為多了不起似的,簡直就是學生會官僚風氣的始作俑者,看他不爽的人多了去了,你就是將那證書拿來擦屁股也不能主動棄權便宜了那孫子啊!”林浩瀚壓著聲音,青筋暴起,咬牙切齒。
“他,比我更需要,這個畢業以後找工作會有用的,我拿來,沒什麼用,他說他畢業後找到好工作,還要供弟弟妹妹讀書。”張緒清說。
“你以為你是聖父啊還是佛陀啊?!這種話你都信?你怎麼不去拯救世界啊!”林浩瀚看穆建風不爽很久了,“你就不會為自己多考慮考慮嗎?榮譽這種東西會嫌多嗎?縱使你現在不找工作,但是以後呢?研究生畢業?博士畢業?博士後畢業?你就不為未來打算的嗎?要是以後有人看上了你的女朋友對你說‘我非常需要一個女人幫我傳宗接代,你讓給我吧。’你是不是也會拱手讓出,因為你現在還不用結婚?啊!你知道我現在有多生氣嗎?你站著別動,讓我揍你一頓好不好?”
張緒清被林浩瀚說的也有些後悔了,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又看到林浩瀚這麼為自己著想,心中也挺受用。
“浩瀚!”
林浩瀚聽到聲音,馬上換了一張臉,屁顛屁顛地跑到老婆大人那裡去了。
張浩瀚的未婚妻也是A大經濟系畢業的,目前在一家知名企業當主管,典型的都市女強人。
林浩瀚和溫婉霖這樣的組合曾驚掉了無數人的下巴,但是還是衝破了世俗的觀念義無反顧地在一起了!這是林浩瀚的原話。
張緒清走出老遠,還能聽到林浩瀚對溫婉霖撒嬌:“……我要被我師兄給氣老啦!你快點安慰一下我……”
張緒清想到醫務室掛鹽水,感冒發燒讓他覺得很難受,什麼事都無法靜下心來做,但是值班醫生下班吃飯去了,他只能去一家小診所看病。
掛鹽水的間隙,林浩瀚的那些話又回到了他的腦中。
為未來著想?
他的指導老師楚教授也曾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人活著總要有些追求的,金錢,地位,家庭,事業……
無論為了什麼,總是為了追尋對他而言更加舒適的生活,你要的是什麼呢?
張緒清那時支支吾吾地沒有答出來,現在也依舊沒有找到答案。
在外人看來他生活得很落魄,沒有錢,沒有本事,沒有交際網,他只熱衷於化學實驗,也許是化學的世界太過色彩斑斕,從而導致他的生活異常蒼白。
他在化學上很有天賦,又能靜下心來做研究,這也是為什麼A大知名教授,對他青眼相加收為關門弟子的原因。
他這樣的也許也不適合談戀愛。
首先,他的起點就已經偏離了常人,當所有人都站在起跑線上要沿著固定的跑道起跑時,他的方向不知道轉向了那裡。
他喜歡和他有著相同生理構造的男人,這是造成他痛苦的源泉,而童年的陰影又如影隨形,讓他不敢敞開自己的心扉。
不可自抑地愛上了一個人,卻又明知道沒有結果。
愛情對於張緒清而言比讓他掙到錢更加困難。
生活、事業、愛情他已經失敗了三分之二。
對於未來的考慮也總是讓他痛苦,因為一思考,除了茫然別無其他,他無法像制定學習計劃一樣去安排自己的生活步驟。
他閉著眼睛躺在輸液室的竹製藤椅上,忽然冒出個自以為很有哲理的生活感悟,覺得生活就像是掛點滴,當眼睛看著鹽水瓶時,裡面的藥水總是紋絲不動,但是兩個小時後他睜開眼睛時,發現已經可以拔針了。
他的生活就像是針孔,僅容那麼點流量透過,但是也會有流完的時候,生活方式不同,但是結果都是一樣的,每個人的結局都是生命的終結。
他這麼想著,覺得釋然了很多。
等到從診所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有時候,命運的蝴蝶效應總是這麼神奇。
如果昨天晚上張緒清沒有在實驗室熬夜,如果那個校醫沒有準時在5點鍾去吃晚飯,如果張緒清沒有繞遠路去小診所掛鹽水,如果小診所不是人滿為患,那麼明天早上可能就會在張緒清回家的那條僻靜小巷內找到一具涼透了的屍體。
張緒清從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樣的鬥毆場景,當寒光閃閃的砍刀在他眼前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