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肯定是不愛搭理我這種人的,太特麼裝逼了。”
彭湃揉了揉白奕晨的頭髮。
“當時加上性向異於常人,很多人都不愛搭理我,他們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他們,準確地說活的太自我了。我就這樣活在自己的圈子裡,站在我的世界裡仰望著他,真的是仰望。有一年夏天,他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對我說我愛你,我愣了但是很快就淡定地說了一句好啊。我以為這些是一場遊戲,只是這個遊戲我們玩了好多年。”
彭湃沒有接話,他默默地等白奕晨講述這個關於遊戲的故事。
“以前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苦逼言情小說男主角的位置,或者說自己一直是耽美小說悲催可憐的小受,現在再看以前,都特麼是狗屁,這些苦逼都是自找的。好好活著就行,哪有那麼糾結?他也說他要結婚了,我信以為真。”白奕晨的聲音低了下去,逐漸哽咽,“一年多以後,我才知道他去世了,給我留下了存摺,還有一封信。”
白奕晨眼圈紅紅的,低下了頭,兩分鐘以後,他抬起頭,看著彭湃略帶擔心的眼神,突然笑了,“你真的信啦?我騙你呢!哈哈哈,你真好騙!起來了,別偷懶,收拾好東西咱倆去看電影啊。”白奕晨站了起來,要拉坐在旁邊的彭湃起來。
“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用這樣。”
彭湃鉤鉤他的手指。
白奕晨聳肩,“呵呵,後來……我整理了他的東西,留下了這些衣服。他穿這些衣服的樣子,我還清晰的記得,只是他再也不會穿它們。我一直都以為死亡離我很遙遠,直到他離開,我才懂,原來人是很脆弱的,說沒就沒,什麼錢啊,權啊都是狗屁。從那以後我就變了,不再清高也不再裝逼,我只是想,好好活著。”
“嗯,好好活著,我跟他以前也曾經說過。”
“哎,彭湃,盧喆結婚會不會也是假的啊?”
“不會,聽說已經雙方父母見過面了。”
白奕晨像摸小狗一樣的摸了摸彭湃的下巴,“艾瑪,真可憐的孩子,別難過,你還有我,咱倆就這麼湊合過吧。”
彭湃打下白奕晨的手,沒有回答,站起了身,“趕緊收拾吧,我餓了。”
“彭湃,我知道你不愛我。”
“嗯,你不也是麼?”
“對。人啊,真變態。”白奕晨站起來,拿起了茶几上的煙抽出一支自己放嘴裡了,又扔給彭湃一支。
“又怎麼了白少爺?”
“寧可一心一意鑽牛角尖兒的恨一個人,也不願意試著三心二意拐個小彎兒的去愛另一個人,你說是不是夠變態?”
“我不恨他。”
“這答案真違心。彭湃,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兒是啥麼?”
“嗯?”
“有人愛我愛了整整一輩子。”白奕晨一臉驕傲。
此時是哈爾濱春天的傍晚,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了進來,身高一米八的男人穿著藍色的針織衫,一條牛仔褲,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嘴裡叼著煙,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眼角有點紅。
彭湃突然覺得時間好像靜止在了這一刻,而半年間發生的事兒都是一場夢,他仍舊跟盧喆在一起,而白奕晨的確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那天晚上彭湃開了一瓶紅酒,兩個男人窩在沙發裡,你一言我一語地邊喝邊聊,最後醉倒在了沙發上。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趙鵬《偶然》
☆、2012年第十九周 太委屈 (2733字)
誰還記得
是誰先說永遠的愛我
以前的一句話
是我們以後的傷口
過了太久
沒人記得當初那些溫柔
我和你手牽手
說要一起走到最後
——蕭敬騰《記得》
四月四日,清明節
“我去掃墓。”
“用我陪你麼?”
白奕晨搖頭,“不用。”
“好吧。”彭湃送白奕晨出門,看著他開著本田離開,彭湃自己卻突然不知道應該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