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我告訴他。
他扯起嘴角,動作很笨拙,像是個正在學習人類微笑的機器人,眼裡空洞無味。他整個人都在變得空洞,有時候我會覺得他的臉變成了一個大窟窿,什麼都被吸進去了。
“我知道你離不開這個身體,但是以後別再突然出現了,昨天你突然控制身體,害我差點被抓住。”我輕輕的說。對他我用不了強硬的口氣,他太易碎裂,我怕說重了他就會變成透明消失無蹤。
我還離不開他的維繫,他越悲傷我的破壞慾就越強,有時候我甚至可以把他推出去完全掌控身體。他大多時候都在這個身體裡沉睡,也會突然覺醒——昨天晚上,他就忽而控制身體站在原地,險些被身後追來的警察抓住。
“嗯。”微不可聞的一聲。他默默走到牆角蜷縮起來。
我貼著他坐在旁邊,點了一支菸吞雲吐霧。
我把夾著煙的手放在膝蓋上轉頭注視著他,“顧宇峰昨天帶了個男生回來,你知道麼?”
他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把臉埋在雙膝間,可帶著戒指的左手還是出賣了他的平靜,他死死抓緊了衣襬。
我轉著自己無名指上也有的戒指,高音音符轉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上面。
聽說銀首飾可以反映身體狀況。我凝視著自己手上花紋繁複的戒指,又看了看他的——一樣黯淡無光,甚至微微泛黃。
我攆滅了菸頭,無奈的說,“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因為,我們還是一體的時候,我就沒懂過自己。”他說。
心理書上說,分裂的人格以獨立個體的形式存在,很容易走向極端。
他愈來愈靠近絕望與沉默,我就愈來愈貼近狂放與恣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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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七十八
蒲公英(Dandelion) 正文 七十八
作者:Sh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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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暑假在肆意放縱中消失。
我們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卻過著各自不同的生活。
有交集的,大概只有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我拉開臥室的門會看見顧宇峰窩在沙發裡被煙霧纏繞。
然後,他會從我身體裡走出來,慘白著臉走到顧宇峰身邊靠著他坐下,倆人一起沉默。
可惜,顧宇峰感覺不到他,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顧宇峰只會抬起他面無表情的臉,用漂亮又毫無生氣的眼睛穿透我,望入未知的地方。或許不是毫無生氣,他的眼神多少帶著點迷惑和彷徨。一如他。
他知道的我的心軟。我會走過去讓他進入身體,和顧宇峰交纏在一起。
只有和顧宇峰在一起,我們這兩個在同一具身體的靈魂才能產生相同的感受。
他痛得流淚,而我痛得為他難受,卻又有抓傷自己的日子裡勃發的快感。
同樣是痛,在相同的身體裡是兩種不同的體會。
顧宇峰輕巧的吻去我臉上屬於他的淚水,沒有語言,又有激烈的擁吻和愛撫。
他牽制著身體抬手拂過顧宇峰的臉頰還愈手的下巴。顧宇峰抓著他的手細緻的舔舐。
我完全不明白他和顧宇峰,他們之間太諷刺:愛卻不敢愛。更諷刺的是從他們的愛裡衍生出的我——完全沒有愛的感覺,也不知道從何而來去往何處,只張狂的揮霍著有悲傷和絕望演化成的恨和不明的囧囧。
我和他們都在迷茫。他們的愛如同一根彈簧的兩頭,總拉得不徹底再彈回去,此番反覆,還不如徹底斷裂的乾脆。
何必搞的雙方都疲憊不堪呢?
我心裡的疑問很快傳遞到他那裡,他嘆了口氣,無聲地說,“還不行。”
我無言。這叫作繭自縛。
注視著顧宇峰消瘦的臉,腦海裡閃過很多他們在一起的畫面。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還會心疼我麼?”他在顧宇峰癱軟在我們身體上市,終於按住了顧宇峰的胸口問出口,聲音儼如周圍虛無縹緲的煙霧。
“會。”顧宇峰堵住了我們的嘴,遊絲般的舌頭滑如我們的口腔。
他閉上眼睛欣慰的笑著,在這句舒心的蠱咒裡安然熟睡過去。只剩下我和顧宇峰的對視。
“給我一顆藥。”我推開他,這是我第一次問他討取,平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