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罪證的。”
“什麼?”玄珏刷地瞪大了眼睛,尖叫一聲,“謀反?!”
“沒錯。”黑衣人微微頷首。他看著眼前的小世子一副不敢置信的震驚表情,感到有些奇怪,不由納悶兒道:“小世子莫非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嗎?雖然才發生不久,但是應該傳得很快啊。”
玄珏像是沒聽見他在說什麼,依然慘白著整張臉呆立原地,口中喃喃:“謀反……謀反……謀反?有沒有搞錯?!對對對……一定是你們搞錯了!一定是皇伯母搞錯了!”
黑衣侍衛聞言,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厲聲道:“這種話還請世子殿下不要再說的好。今日幸好只是被小的聽見,那倒也沒什麼。而後若是傳進皇後娘娘的耳中,恐怕就算是世子殿下您,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他眼中的譏諷一閃而過:“三王爺可罩不了您一輩子。”
他口氣中如此明顯的不屑,玄珏當然聽得出來。但他此刻管不了那麼多!
“那……那現在玄穆人呢?他人呢!?你們把他弄到哪裡去了?!”
“天牢。”
簡單的兩個字,卻像是瞬間要了玄珏的命。他雖然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但是從小到大,他聽過有很多人,都死在了那個地方。在他的心目中,天牢就等於死亡──而且還是,以非常恐怖的死法。
“你這是……說笑的吧……”眼淚在眼眶中連轉兒滾著,玄珏似乎是被嚇傻了,全身上下只有嘴唇能動,“這……這怎麼可能呢?前幾天,我還和他去了左小公子的週歲宴呢……他、他那時候還笑我來著……這才過了幾天,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說到後來,玄珏的鼻音越來越濃,喉嚨越來越澀,眼瞼輕輕一顫,豆大的淚珠兒便搖搖晃晃地滾出了眼眶。
玄珏這副淚流成河,甚至是心如死灰的絕望模樣,有點兒把眼前的黑衣侍衛給嚇到。他想平日總聽人說小世子和六殿下交往頗深關係極好,現在看來這不僅是真的,而且恐怕……還形容得不夠呢!至少現在在他的眼中,小世子這誇張的反應就差沒讓他以為,這兩人是真心相愛,生死相許了。
不管玄穆現在遭了什麼罪,但玄珏畢竟仍是整個宮室寵愛萬分的小世子,他可得罪不起。黑衣人念及此處,趕忙低頭拱手,自以為好言地寬慰了一番:“小世子不必過分傷心。六殿下現雖押於天牢,但他畢竟貴為皇子,在徹底查清之前,獄卒們都不敢為難他的。”
也許他本是好意,但這一派官腔卻說得玄珏既哭又笑,自言自語起來:“都已經被關進天牢了,還用等什麼‘徹底清查’嗎?皇伯母讓你們來搜查六王府,也無非只是做做樣子,堵住眾口罷了。還說什麼‘貴為皇子,不敢為難他’?呵呵,平日宮中有誰把他當成正牌殿下來看待了?在你們這些勢力的下人眼中,殿下不就只有玄星哥哥他們那四個嗎?現、現在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假話,真是令人噁心……嗚……再、再說了,皇伯母的心腸那麼壞那麼毒,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暗中給獄卒下命令,讓他們往死裡折磨玄穆……”
玄珏越往下想,就越是覺得可怕。他真恨不得現在立刻就飛奔到玄穆的身邊,將他緊緊抱進懷裡(雖然不可能抱得下……),替他擋住接下來所有的可怕刑罰。
黑衣侍衛覺得很震驚。他一直以為玄珏是一個不學無術不務正業,只知吃喝玩樂的愚蠢家夥,然而他剛才的那一番話,卻證明他其實看到了,也想到了很多。
原來他很聰明,只是那些冷酷,並且令人悲傷的東西,他從來不說。
玄珏想的是,既然宮中其他人,已經對玄穆冷漠如斯,殘忍至此,那他為何還要再去揭開玄穆的傷疤,讓他流血,讓他痛苦呢。
如果可以,玄珏希望用自己的真心去打動玄穆,給他溫暖。事實上很多時候,玄珏僅僅只是看著玄穆,都會感到如絞般的心疼,因為他總是會忍不住去想,那個人,真的孤獨太久了。
而他還將要繼續這樣孤獨下去,多久呢。
玄珏始終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玄穆的場景。彼時他六歲,玄穆八歲。
那是一個起了薄霧的秋日清晨。在美人湖蜿蜒曲折,雲煙繚繞的的湖心長廊之上,玄珏迎面遇上了正要去上早課的玄穆。跟在身旁的侍女,似乎不想讓他接觸這個在宮中飽受爭議,而又絲毫不得寵的孩子,於是急忙牽過玄珏的手,想要將小主人給快快拉走。
然而從小就愛看一切“美”好事物的玄珏,那時哪裡還能走得開呢。眼前這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哥哥,眉目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