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辦方要求將主舞臺的球型設計轉為半球型,且光源要由頂部改為四周。這叫個鬼部分!他憤怒的同時蔣顏高興,用她的話說:改吧改吧,我就怕他們不愛改,改一次咱費用還改一次呢!
蔚藍實在不知道以前那個以藝術為主軸的女孩,怎麼如今變成了商業一體化的人呢。歲月變遷,人事更迭。
收起手機,蔚藍跟技術操作人員再一次闡明瞭整體意圖,並將圖紙詳細的與之探討了一遍。
放眼望去,整個會場鬧哄哄的,因為臨近開展,部分商戶已經開始入駐、佈置。這是一次工業機械博覽會,各大相關廠商陸續加入,標準展位一萬二一平米的價格不算便宜,然而對這些大企業來說也不過就是九牛一毛。
「蔚藍。」
他喝口水的空檔,聽到有人叫他。且那聲音格外之熟悉,熟悉到他一輩子也難能忘記。蔚藍幾乎是不可置信的回頭。然而,陳清就是那麼的站在他身後。
「確定就是這些,那就按這個重來一遍了?」
「對,按這個整體進行修改,有任何問題就打我電話。」
那人走開,蔚藍穩定了一下情緒才對陳清開口:「挺久不見。」
「嗯。」陳清淺淡的笑。
「你們公司……參展?」蔚藍並沒留意過具體的參展商戶,但以陳清服務的那家公司的規模,他也想過是不是他們會參展。然而想也只是想一下而已,並沒有什麼期許。那沒有意義。
「是啊。具備一定規模的基本上都會參展。」
「呵呵。挺巧,遇到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會面,蔚藍的心緒有些被攪亂。
他們將近一年沒有見過,更可說是杳無音信。這一年,他努力的調整著自己,工作充實忙碌,私生活也儘量去恢復他習慣的模式。
床上的人來了又走,哪一個都照舊不怎麼令他滿意,然而,他試著去習慣,習慣這種他曾習慣的生活。可此刻,他又見到他,他發現自己仍舊無法平靜。這真糟糕。
「不是巧。」陳清吐字清晰,「我知道你在這裡,所以我也在。」
他看見了蔚藍眼中的震驚,本以為會出現的退縮也沒如預期般出現,他很誠懇的對他說:「蔚藍,我一直在找你。」
是的,他從沒有停止過對他的尋找,雖然它們總是徒勞無功,那他也無法放下。他在蔚藍離開後,終於發現,無論他是否樂意接受,他的存在已經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不能剝離。
為此他憤怒過、彷徨過、迷惘過,恐懼過……卻終究對這樣的自己毫無辦法。
今天,當他從部門助理那兒聽聞展會的總策劃是個年輕的帥小夥子,他便不假思索過來了。即便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是蔚藍,他也不介意。反正他是一隻無頭蒼蠅,亂轉又何妨。
然而,當他遠遠的看到他,內心的那種撼動讓他的心臟猛烈的抽搐。蔚藍仍舊,帶給他不能忽視的心悸。也正是這份心悸,提醒著他,他對他的感覺。
這是一條不歸路,可他已經走上來了,且無法脫出。
「找我有事麼?」
這是一句糟糕透頂的開場白。蔚藍一輩子都沒有過如此之糟的開場,然而在兩條街外的這家咖啡館內坐定,面對不說話的陳清,他實在想不出更佳的開場。
而且他會來找他,肯定是有事,對麼?他們的關係,他不再天真,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們已經到了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地步。
「你最近還好麼……」陳清握著那杯冰咖啡,店內的冷氣驅散了他渾身的熱騰騰,而這兒的安靜,也如同這降溫,令他侷促起來。
「我?挺好,老樣子唄。忙忙工作,交叉幾個Date。」
「約會……?」
「有問題?」蔚藍點燃了一根菸。
陳清又聞到了他熟悉的Kent的味道,那是蔚藍身上味道的一部分。
他在約會。是啊,都過了多久?陳清忽然有些懼怕,眼前的蔚藍所散發出的那種距離感令他陌生。
「你呢?結婚沒?」蔚藍儘量令自己笑出來,儘量讓自己的這句話聽上去輕鬆些。
「……你幹嘛要和別人約會,你不是愛我麼?」
他的聲音不大,卻令蔚藍大吃一驚。
「我就知道……你從來都不是踏實的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跟你攪和到一起沒好果子吃!」
「喂……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把那些破爛東西留在我家裡,自己倒是走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