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保研名額很少,段毅後來沒進去,據說是被某官的女兒擠下來了。
段毅有一段時間很消沉。我一面為他憤憤不平,一面給他打氣:“就算沒保上,還可以考嘛,我相信你。我詛咒那個三八上完廁所找不到紙。”
那時我大二,他大四,我很輕鬆,他很沉重。不過靠著他的毅力和實力,段毅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當時我也對他表白了,他只是微微一笑,在我的側臉上蜻蜓點水似地吻了一下,說是發乎情止乎禮。我很贊同,感覺君子就應該這麼做,儘管心裡有那麼一丁點的失望。話說回來,我再怎麼喜歡YY,也是個心靈純潔的人……“哎喲!”我的腳尖突然一疼,好像是磕到石頭上了。
“怎麼了?”段毅急忙問我,伸過手來想扶我。
我搖頭,擺擺手:“沒事。就是路上一個小石頭。”
在遇到段毅之前,我也曾模模糊糊希望自己能找到一個像言情小說裡的男生,對待我能“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可是,遇到他之後,那種希望就更模糊了。也許我們之間更多的是“發乎情止乎禮”吧?可是他怎麼就能跟那個馬小麗上床?
小區近在眼前,我感覺身上一片冰冷,就彷彿走進了冬天。
我縮起身子,停住腳步,問他:“你喜歡我嗎?”
什麼時候我也問過相同的話呢?我記不清了,好像問過好幾次,用那種玩笑似的語氣,他也用玩笑似的語氣回答我:“當然。”我仍然有那麼一丁點的失望。
風不知從哪個方向吹來,很冷,凍得我瑟瑟發抖。
“喜歡。”
我終於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可是已經晚了,很晚了,就像著無邊的夜色,看不到一線星光。
“那你喜歡馬小麗嗎?”我又問。
他沒有做聲,風中只聽得到細碎的腳步聲。
我轉頭用歡快的語氣對他說:“我住的地方到了,你不用送我了,早點回去吧。”
也不等他回答,我蹦蹦跳跳跑進了小區。在自己住的樓下徒然停住腳步,無意識往後望。昏暗的光線中,有一張朦朧的臉,好似與夜色融為一體,什麼表情都看不清。
我咬住嘴唇,立即朝樓道里跑,踩得樓梯咚咚直響,好像有誰在急速地敲一面小鼓。
衝進屋裡,反手鎖上門拼命喘氣。一抬頭,瞅見坐在沙發上悠哉悠哉上網的男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端詳我。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嗎?”我惡狠狠衝那傢伙吼了一句。反正本尊在那傢伙面前沒形象的時候多了,也不在乎這一刻。
他無辜地回應我,“我還以為你撞了鬼被嚇到了。”
我才不跟這廝一般見識呢,放下路易進廚房倒了杯熱水暖手,順便問了他一句:“你吃飯了沒?”
他的聲音很委屈:“到現在還餓著呢……”
“哎,我真恨不得給你塞個奶瓶!”我一邊揶揄渣攻,一邊煮水泡麵,加了個雞蛋。“現在想叫我炒菜做飯那不可能,我不是你家保姆。我煮了點面,你愛吃不吃。”
鍋裡的水呼嚕嚕地冒著泡泡,我沒聽清他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他也進了廚房,剛好麵條出鍋,他半點不客氣地找了個大碗,一骨碌盛進了半鍋面。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我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端著自己的水杯坐到沙發上。
蘇泠川這回沒顧上駁我,大概只顧上了吃麵。等大半碗麵下肚後,他才慢悠悠地說:“以前餓過一陣,現在每次都想吃得很多。”
“那你為什麼沒胖起來?”如果能吃得多不變胖,我倒要向他請教一下保持身材的秘訣。
他沉吟片刻回答我:“要是你能從早上八點半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二點,中間總共只休息一個小時。那麼就算吃得再多也不會胖的。”
“可你這當經理的,不是總有飯局嗎?”
他喝了一口湯,額頭上隱約有了汗星,“你以為飯局就是吃飯嗎?”
“不是吃飯那是做什麼?”我有了興趣,轉動眼珠瞧他那張白裡透紅的臉,“難道就跟商場小說裡面的一樣,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他不禁笑了起來,瞅得我一愣,這渣攻笑起來的模樣太他媽好看了。如果說段毅的笑容如同陽光般明亮,讓人感覺溫暖親近,渣攻的笑容就好比早春剎那綻放的桃花,鮮嫩得想叫人立馬掐下來,小淚痣就像巧手點上去的一點胭脂——哇咔咔,為什麼就沒有人攻佔他呢?還有多麼粉嫩的一朵小菊花呀!我不由得對著渣攻的俊臉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