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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武器,換了武器可以繼續打仗,他們野心很大。前年從北平調到上海來的那個日本人伊藤健一,就是為了留在上海的那些箱子來的。柳彥傑就算騙得了西歐人,也鬥不過日本人!”

“彥傑不需要和日本人鬥,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柳晨曦試圖解釋。

“他一定有藏文物的地方!警務處之前已經搜了他的賭場!柳彥傑還有顏料堂、紅屋,以及杜美路上的一棟小洋樓,”張末根說,“如果你知道什麼,現在說出來還來得及!等我們查出來,工部局絕不會放過他!”

“柳家任何地方都沒有張探長說的文物,”柳晨曦鎮定地說,“彥傑和這個案子毫無關係。”

張末根露出兇狠的眼神警告:“柳彥傑不是什麼好人,他殺過人!那個買辦是他殺的!說不定那個麗麗也是他殺的!”

柳晨曦沉默了一陣,突然笑了:“張探長,您想得太多了。”

“柳晨曦,你護著柳彥傑是沒有好處的!”張末根惡狠狠地說,“現在外面是什麼世道,做孃的不要親兒子,當兒子殺老子。不要以為有點血脈就必須同甘共苦,血脈是個屁,夫妻更是個屁,真到了要槍斃的時候,誰都顧不了誰。”

張末根的老婆在角落裡織毛衣。她拉長毛線,開司米毛球在籃子裡骨碌碌地滾。

柳晨曦收起筆,又復看了一下藥方,將紙遞給張末根的老婆。張末根老婆放下毛衣針,拿了紙站起身,把藥方塞進褲袋裡。她沒有看上面的字,看了也看不懂。

她陪柳晨曦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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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二十八章全 。。。

第二十八章

十月,金盞菊在牆角開得興盛,清晨的朝露還沾在嬌嫩的桔黃花瓣上,閃出水晶般的光澤。距離六月那件案子已經過了五個月,柳彥傑將滬西的生意了清後,一直在著手與柳晨曦討論醫寓搬遷的事。

這天,淮聖醫寓的最後一批醫生護士護著病人來到翻新過的醫院。醫院被打掃得十分乾淨,大門前的霓虹燈早已被工人們拆下,換上了銅字牌匾——華丹醫院。柳晨曦穿梭在每條走道、每個房間,他滿臉笑容,顯得異常欣喜,好像完成了一樁大事。柳晨曦滿足的神情讓柳彥傑很滿意自己的決定。他跟在柳晨曦身後看他做事。

在院長室裡他見到了與柳晨曦一同共事的林牧。柳彥傑與林牧並不熟稔,有時難得到柳晨曦的醫寓也未必見到他。的確是能與柳晨曦成為朋友的人,林牧也有一雙乾淨又充滿善意的眼睛,是讓人放心的。林牧看到柳彥傑進屋,立刻迎上來打招呼。或許林牧曾經對柳彥傑有看法,但這一刻那點看法已經消失無蹤。他緊緊握住柳彥傑的手,說著感謝地話。柳彥傑也有些被這樣的氣氛所感動。

中午,林牧到每個病人處巡房,柳彥傑和柳晨曦在辦公室吃午飯。飯菜是醫院食堂裡做的。之前柳晨曦的小醫寓裡不能設大食堂,大夥兒搭夥在對街的一家寧波人的小菜館。第一次吃自己醫院裡的飯菜,讓柳晨曦覺得別有味道:“彥傑,你相信嗎?剛回上海的時候,我就相信總有一天能把醫院辦起來。即使我們之間曾發生矛盾,讓我一度失望,但我還是認為我的願望一定是會實現!”

“你很能堅持,能堅持的人喜歡向著目標前進,無論走得快走得慢總有一天會到達目的地,”柳彥傑替他夾了一個油爆蝦,“而且你打動了我!”柳彥傑笑著說。

“打動你也不是太難。你看,我只花了兩年的時間,”柳晨曦放下筷子,剝柳彥傑夾得蝦,“說起來也奇怪,雖說我回來也快有兩年了,但總覺得好像只有半年、兩個月,日子過得太快了,明明是想節省著過的,一轉眼又快到冬天了。”柳晨曦把剝下的蝦肉放到柳彥傑的碗裡。

窗外吹進的風有點冷澀,寒冬不可避免地又要重歸大地。柳彥傑想到,柳晨曦是1939年的冬天回上海的。僅僅兩年,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完全不同。發生了許多事,現在想來都會感到神奇。

“那時,你總是笑我有學生腔。”柳晨曦說。

“這輩子你都脫不去這學生腔,”柳彥傑細細嚼著蝦子,“還在聖約翰讀書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喜歡做學問,交和你一樣愛做學問的朋友,看三民主義,做助人為樂的事。”

“過去,你看不起我做的事。”柳晨曦問,“現在呢?”

“其實,我不是看不起,”柳彥傑認真地說,“你想的那些事我也想過,只是要實現的話相當地渺茫。人心不齊,很難做大事。萬眾一心說起來容易,真碰上事,私心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