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裡頗有警告的意味,低聲說:「捱了這樣的傷,你還要做那些傷元氣的事嗎?我告訴你,我是絕不配合的。」
白雪嵐聽他那意思,是打定了主意的,只好又把身子往邊上略靠了靠,離了他一點遠。
這時候已經夜了。
外頭樹梢微微擺動,在床邊投下一抹拉長的,捉摸不定的影子。
屋子裡格外安靜,卻是越安靜,越把人的心神用魚絲吊著一般,懸懸的無法入睡。
宣懷風怕打擾到旁邊的白雪嵐休息,閉者眼睛,儘量要讓自己睡過去。
不料身邊那人,反是漸漸地多起動作來。
一會兒翻身,一會兒挪動,反反覆覆,像身上忽然多了一根筋似的,輾轉反側得沒有休止。
宣懷風料到他是不甘心地作怪,開始裝做不知道,後來看他是不會主動停止的,只好轉過頭問:「這又怎麼回事?你真是連一個晚上,也不能忍耐嗎?」
白雪嵐翻個身,背對他說:「你睡你的,我翻我的。總不能我受個傷,就連睡覺時翻身的人權也失去了。」
宣懷風見他把人權也搬出來當武器,啼笑皆非,說:「好,你儘管亂動,壓倒了傷口,明天不要又對我嚷疼。」
背過臉,要繼續去睡。
但哪裡能睡得入。
白雪嵐那身體,宛如壓在他心臟上一般,每一個挪動,他就不自禁地留意,還要隱隱擔心會不會把傷勢加重了。
再一想,更是回憶起自己在醫院的時侯,白雪嵐日夜陪著。
他對待自己的體貼溫柔,那般知道冷暖,可不是自己這個不管不顧的態度呀。
想到這個,簡直就是難以忍耐了。
宣懷風嘆了一口氣,復又把身子轉回到白雪嵐這一邊來,認輸般地問:「你究竟要我怎樣呢?你也痛快點說出來,不要這樣軟刀子磨人。」
白雪嵐就等著他這句話,心裡暗喜,卻故意地說:「你睡去吧。我自然能料理自己的事,怎麼就這樣囉嗦。」
宣懷風追著問了幾遍。
他才說:「能讓你怎樣呢?傷元氣的事,又說不許做。可你是懂科學的人,也知道唯物和唯心那些道理,生理方面的事,不是說心裡想著不要,它就自自然然消停的。就好象肚子餓,難道你想著不許餓,它就不叫喚了嗎?」
宣懷風好笑又好氣,說:「好,好,三更半夜,你,和我說起唯物和唯心主義來了。這法蘭西的學問,讀得不含糊。只是你又說科學,又打肚子餓的比喻,到底意欲何為?再不說,我真要睡了。」
白雪嵐說:「這事不能只用嘴說,你自己伸手過來摸一摸,也就清楚了。」
宣懷風沉默片刻,居然真地把手伸過來。
白雪嵐握了他,掌心熱得發燙,抓著他一隻手,往自己兩腿之間一放。
更是燙得讓人心兒一顫。
白雪嵐問;「這個熱烈的樣子,我怎麼睡?」
宣懷風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低聲問:「怎麼你……就忽然這樣起來?」
白雪嵐說:「我哪天不這樣?偏你今天如此地兇,強迫我忍耐著。我越想忍耐,反越發的脹得難受。罷了,我到浴室去沖沖涼水吧。」
看似就要起身。
宣懷風忙按著他說:「大半夜的沖涼水,好人也受不住,你身上帶著槍眼,不是找罪受嗎?」
白雪嵐問:「那怎麼辦?我這樣,也一樣是受罪。」
宣懷風心裡,早明白白雪嵐打的什麼主意,只可恨他這樣壞,一味地想滿足慾望,面上卻不說出來,只用這樣誘獵物進牢籠的手段。
自己也是一隻笨拙的獵物。
深知道他的伎倆,卻也不得不,順著他的意思屈服。
因白雪嵐的性格,很是執拗瘋狂,若得不到,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來。為著這些靈肉上的事,這人會拿著自己的性命來做賭注,也是說不定的。
宣懷風一心一意地認了他,如何敢和他賭這個。
便在床上坐起身,又羞又窘,又無可奈何,低聲說:「我幫你罷。」
白雪嵐把厚實發熱的手掌,撫在他腰上,柔聲問:「你真願意嗎?要是勉強的,那就算了。我不樂意為難你。」
宣懷風說:「又不是沒有做過,沒什麼為難不為難的。」
說著,閉上眼睛,把手鑽在薄被子底下,一點點摸到白雪嵐腰上。
白雪嵐感到那精緻的手指,在自己肌膚上柔柔掠過,渾身毛孔瞬間都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