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說呀。海叔也沒跟我們下頭人吩咐呀!”
沈靜秋說:“我就是想嚇嚇你們,所以我沒跟家裡打招呼。去,快叫人來拿行李。”
這會兒正堂大廳裡氣氛很融洽,廳裡的人臉上都盪漾著掩藏不住的笑。
柏瑞和雪英坐在邊上百無聊賴地聽著,偶爾發發言,其他大部分時候都是聽著宴會流程的安排。
祥順一路氣喘著,臉上掛著那又驚又喜的表情衝到了大廳,一跟頭撞到孫霖海的背上。
眾人都被他的表情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何秀芝說:“又是誰造反啦?這麼著急忙慌的。”
艾雅倫微緊著眉心,問:“怎麼了?順兒。”
祥順喘著氣結結巴巴道:“二,二,二小姐……回來了。”
徐佩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相信似的問:“祥順,誰回來了?”
祥順穩了穩鼻息,吞著口水說:“是小姐,靜秋小姐呀!”
徐佩茹傻乎乎的說:“靜……靜秋!”她回頭看看何秀芝和艾雅倫。
艾雅倫驚喜不已地也從椅子站了起來,然後衝著下人問:“人呢?”
祥順一臉笑著說:“在大門口候著呢。”
他這一急,也就忘了通報還有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一個洋人了。
何秀芝趕忙道:“那還愣著幹什麼?走哇,還不快去接人呀!”
眾人一片譁然地鬧起來了,紛紛往宅子外面湧去。
第八章。逆水2
沈靜秋站在自家府邸大門前,時不時回頭跟身邊的英國丈夫喬納森用純正的英式英語聊著這棟老宅的歷史。有時候說著說著,臉上就掛著那懷念幸福的感慨。
沈靜秋心裡莫名地鑽出了那麼一點感懷的憂傷。宅子的牆圍沒有變,依舊是那熟悉的風景,熟悉的味道。而這遠去歸來的遊子卻褪去了那年少時的青澀和純粹,多了一份歷經滄桑的成熟風韻。不覺間,怎麼就就闊別這裡四年了,榮歸故里,衣錦還鄉,真是恍如隔世啊!
柏瑞第一個衝出正大門,遠遠立定喊道:“二姐。”沈靜秋轉頭,眼睛打量了幾秒,這才認出了當年那個調皮縱火的弟弟。見了姐姐的笑容,柏瑞這才跑了過去。沈靜秋眼裡開始泛淚。雪英跟著也出來了,嬌柔親暱地叫了聲二姐。
要說時間長吧,也沒有到那份兒上。但這一眼,靜秋看著這一對龍鳳姐弟,怎麼就覺得變了樣兒。一個已經出落得如花似玉,另一個則也長成了一個英武倜儻的俊俏男子。這便讓她更加感懷這歲月的創造力。
姐弟三人一時高興忘了形,以至於都忽略了站在一旁那個外來人士的與眾不同。
靜秋急忙拉過自己的丈夫喬納森向自己的弟妹介紹。這更是讓柏瑞和雪英著實驚了幾秒,他們怎麼都不會沒想到自己的二姐會嫁給這麼一個洋人。不過,他們年輕,加上柏瑞在外讀書那幾年也沒少見洋人,很快也就接受了這個姐夫。
話說到一半,長輩們紛紛出現在大門口。
場面開始失控,哭的哭,笑的笑。尤其是徐佩茹,她上前一把抓住女兒的手就不撒開,深怕一鬆開這女兒就又溜走了。臉上堆著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眼淚卻又不住地流。分不清這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
艾雅倫站在邊上,眼睛盯著靜秋,一句話也不說。也不上前去刻意簇擁,她忽然有種被孤立的感覺。三位太太個個都爭先恐後想要跟這留洋歸來的沈家現在最珍貴的寶貝套交情,根本沒有她艾雅倫見縫插針的機會。
或許是遺傳了父親的一些優良品格,沈靜秋一直是個很睿智的女人。在某些事情的對待和看法上,總是那麼獨到和客觀,是個很典型的知識女性。這一點完全不像她的生母。所以論起感情,這沈家二千金從小在這宅子里長大。親母徐佩茹又在她還沒完全醒世的時候就去了公館,艾雅倫無疑是她童年唯一能夠攝取母愛的源頭。她沒有特別深入地去研究上一輩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恩怨。對於聰明的她來說,簡單的關係和寧靜的生活往往是她的至上追求。對於生母徐佩茹,她不是不愛,只是不及摯愛而已。
她望了一眼艾雅倫,對方始終在微笑著,然後點點頭,沒有說話。她心領神會地回應一個完美幸福的笑容,像是在說:媽媽,我回來了。
艾雅倫看著從小陪其自己左右的這個非親生的女兒,她心中同樣有著不比這裡任何一個人少一分的喜悅。但她要顧及徐佩茹的感受,也不能讓靜秋為難。於是她安靜地站在那兒,只是凝望著,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