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連連搖頭,直接否定掉這個猜測,“別瞎說,學長怎麼,怎麼會是同性戀呢!”
這種事怎麼好胡說八道,對死去之人不敬啊!
廖成深吸了一口氣,他似乎猜到我這反應,伸手按住我的肩,“新,你聽我說。你看這詩上面用的是單人旁的‘他’,學長也是有文化的人,怎麼會寫錯他她呢?再看倒數第二行,‘簫帶走了他’,你不覺得剛才從樓頂下去的那個男人正巧也是帶著簫的嗎?”
“等等……你不能憑著這些表象猜測真相啊,說不定就是學長寫錯了他,那個男人恰好到樓頂吹簫罷了……”雖說這些狡辯很無力,但我仍偏執地不肯相信。
廖成看著我,他的眼睛裡倒映著一片璀璨的星光,流露出幾分心疼,“新,我告訴你,其實我很早前就見過這個男人了。他是聲樂系的才子,挺有名的。有次我路過音樂教室,看見學長站在視窗呆呆地往裡看,好像入神了一樣。教室裡飄出悠揚的簫聲,吹的曲子,和我們剛剛聽到的一樣。你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嗎?我不信學長這麼忙的人,天天抽空去那裡聽吹簫……”言下之意,便只有另外一種可能了。
我茫然地搖著頭,心裡很亂,“怎麼會,學長喜歡男人?”
廖成繃著一張臉,嚴肅地問我:“新,你是不是……排斥同性戀?”
“啊?”問題太跳躍,我一時沒回過神,我對上廖成的眼,猛然發現他的目光如火般熾熱,熊熊燃燒著,也不知是激動還是憤怒。我頓時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接話。
“哎……”廖成拿我沒辦法,只好嘆了口氣,垂下眼,“當同性戀……真是辛苦呢。”
什麼意思?他是在憐憫同性戀嗎?
我心裡很不舒服。
chapter 8
後來學校舉辦藝術節,廖成告訴我,那個吹簫的男人會登臺。結果當天我去了,看完了整場表演,卻不見那人身影。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他早已在半個月前退學,不知所蹤。
學長死了,那個男人走了。事情似乎就這麼以一種惆悵淒涼的結局收場了。然而從那晚在天台上被廖成質問後起,我的內心似乎發生了變化。我開始注意起來往於廖成身邊的人,是男的,我會狐疑地看一眼,是女的,我就沒好氣地睨好幾眼。一段時間下來,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心裡一下子慌了。
我,好像是喜歡廖成……
然而年少時那些禁忌的愛戀密不可宣,我實在不敢對廖成說出我對他的感覺。深厚的兄弟情忽然變了味道,我猜他,接受不了吧……
一如現在,還是難以說出口。
廖成怒氣衝衝地把我拖下這棟樓,與我吵了兩句,十分不是滋味地抿緊唇,像一頭見了紅布的鬥牛,理智全無。我的胳膊在他手裡受虐,被他掐得又紅又痛。可我不敢掙脫他,只好滿腹委屈踉蹌地跟他下樓,漫無目的地向前衝。
日頭偏西,溫熱的暖光打照在廖成的身上,將他鍍上一層虛幻的金光,猶如神祇。我睜著眼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看啊看,以為自己快要迷失在他的幻影裡。
猛然間,廖成停下了腳步,我一頭栽了上去。他的背脊很硬實,我的鼻樑真是疼啊。
“駱新……”忽的聽他喃喃自語。
“……”我不解地抬起頭看他的側臉。
“新……”他在說什麼,“新……”
在叫……我的名字?我一怔,立即靠過去,低聲應道:“我、我在……我在……”
他略微失神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一把拉起我的手,對我說:“對不起,剛才有些衝動,不是有意要和你吵架的。”
這謙卑的態度,以前的廖成不可能有,而他現在學會了低頭,可見他真的長大成熟了。
我粲然地一笑,“沒關係,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
廖成似乎有心結,勉強笑了笑,“是嗎?我是這暴脾氣,一直沒改掉。”
我一驚,覺得廖成誤會了,趕忙解釋:“不,改了,改了,比以前好很多了!”
瞧我一臉認真樣,廖成這才會心地笑了起來,“是不是比以前更有魅力?”
我一翻白眼,故作迷惘狀,“嗯?有魅力?那個帥哥在哪裡啊?”
廖成知曉我在打馬虎眼兒,只笑了笑,便拉著我走向下一棟樓。
之後仍舊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人。有個老大媽拉著廖成硬要他喝口茶水再走,廖成拗不過答應了,那老大媽泡了杯菊花茶給他……
還有一個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