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瞪了他一眼,“我晚上要人伺候!”
泥鰍連忙點頭,“對對對,江浩需要人伺候,我來,我來!”
小白笑得更是奸詐,打了個響指,“那個誰?”
江德舉手,“有!”
“搬床!”
“遵命!”
當晚泥鰍就在江浩身邊睡,雖然不同床,卻也就是伸長脖子就可以夠到對方的距離。
不遠。
關了燈,屋子裡麻麻地黑,且靜,很容易讓人心生傷感。
不過也容易讓人變得坦然。
泥鰍睡不著,眼睛睜得賊大,半晌輕輕喚了一聲,“江浩。”
江浩也沒睡著,“嗯。”
“你之前真的說了我們……”
“什麼我們?”
“你說……你哥和我們一樣喜歡男人,你……”
江浩輕輕地笑,“那個啊,我估計同性戀這玩意兒傳染,一人GAY了全家都能GAY起來。”
泥鰍突然有些口吃,“那……那你,你那,我……”
他想問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可是話在兩個腮幫子裡轉來轉去,甚至轉成小型龍捲風,就是出不了嘴。
“哦對了,”江浩好象想到了什麼,“上次送你去醫院的是我跟小白兩個人。”
泥鰍不知道他為什麼提到這個,不過也正好解除了他的尷尬危機,連忙跟著轉話題,“我知道,我好象迷迷糊糊聽見你們說話,他還讓你答應他兩件事……”
“對對對!就是那個!第一件是讓我要聽我哥的話,第二件是……泥鰍,我哥公司的電腦前幾天集體中病毒了,資料資料亂成一團,第二件事就是讓我幫他重做資料庫,忙了整整兩天,週末全耗進去了,就睡了三個小時,還把手機忘在了這邊。”
泥鰍這才想起為什麼白天見著江浩會覺得他有些不一樣,原來是眼圈黑了一層。
誤會他了!
內疚加上心疼的滋味,就像無論吃什麼都加蛋黃醬一樣地奇怪。
不過那句道歉的話一到舌邊卻硬生生地轉成了,“那你,你之前在公司為什麼不說?光知道笑我。”居然還語帶抱怨?
薄毯下的手使勁捏大腿,捏得大腿能出水——笨啊!怎麼那麼笨!
好在江浩半點沒上心,輕鬆地說:“你生氣的樣子實在太好笑,頭髮像摸到靜電球一樣都立起來了,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的。”
這下泥鰍的自我厭惡感更強了,鬱悶地哼哼,“沒什麼。”
“對了,還有件事得說清楚,”江浩把頭側過來一點,在黑暗中看著泥鰍的輪廓,“週末抽不出時間去探望你,實在對不起,我想過給你打電話,不過我送你去醫院的時候沒帶上你的手機,心想打了也沒用,加上我還真沒想到你那麼快就出院了。週一我想打電話給組長問問的,結果發現自己的手機也沒帶,去你們辦公室才發現你已經開始上班了……身體沒什麼吧?”
“沒什麼……”泥鰍小聲答道。
原來如此。
這麼說除了那件事,一切都得已解釋。
就差那一點就能完全釋然的,可是那個問號在胸口滴溜溜地滾過N圈,偏偏滾不上去。
心裡都快把自己叨成渣了。
快問啊,問打手槍那事!
不就是打手槍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男人都會打手槍啊!
江浩見泥鰍半天沒吱聲,還以為他睡著了,翻了翻身也準備睡。
“江浩……”泥鰍突然叫他。
“嗯?”
“你為什麼不要我的鑰匙?”
“什麼?”
“你為什麼……不接受我的鑰匙,”泥鰍在黑暗中閉上眼,“卻和我一起打手槍?”
這下換江浩沉默。
同時換泥鰍以為他睡著了。
再同時換泥鰍翻了翻身準備睡,當然,他知道他大概睡不著。
“泥鰍……”江浩也突然叫他。
泥鰍心想,歷史總有驚人的相似。
“我沒睡。”泥鰍說。
“你喝醉了……”
誒?
“我沒喝酒啊。”泥鰍不解。
“你那天喝醉了。”
“哦……怎麼?”
“沒什麼,睡覺吧。”
隱約地好象聽見江浩嘆了口氣,泥鰍把腦袋往那邊移了移,想看清楚,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