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得翻個白眼,罵道:“你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有勁麼?”可惜,他對這種話生來就有免疫力,完全無視。
我悶了兩分鐘,一咬牙。別以為就你會。
極快地,我換了張自認為夠迷離地笑臉,一個翻身坐在他腿上,面對著他,特從容地把身上的毛衣脫下來,然後開始以一種龜速解自己襯衣的扣子。暮雨似乎是帶點迷惑地看著我動作,手卻自然而然地從襯衣下襬伸進去。其實我一向拿他沒什麼辦法,讓我平衡的是,他拿我也沒什麼辦法。襯衣解到一半兒,暮雨胸口起伏地已經很明顯。我湊過去親他,在他嘴唇上咬著啃著舔著,卻刻意避開他的回應。沒一會兒某人就被逗毛了,他胳膊抱緊了我不讓動,急切甚至有點兇狠地咬回來,舌尖上密密麻麻的疼讓我覺得自己快被他嚼碎了。我本能的掙扎,推拒他胸口的手掌摸到了某種近乎暴躁的心跳速率。失常的節奏砸在我手心裡,讓我擔心這樣下去他的心臟會不會也出毛病。稍微遲疑,熱呼呼的氣息已經爬到了脖子上,牙齒在大動脈處廝磨,鋒利的快感劃破血管衝出來。我把暮雨毛衣脫下來的時候,自己的襯衫也被褪下大半,基本形同虛設了。即便看不到我也能感覺到,遍佈肩膀、鎖骨、胸前的,那些溼潤的刺痛召喚出的斑斑紫痕。
在某種熱度把我的理智燒成灰之前,出其不意且極度堅定地,我一把推開他,自己踉踉蹌蹌地退到沙發後,跟他拉開大概三米的直線距離。被推開的人愣了半秒,而後瞄著我,眯起漂亮勾人的眼睛。
“我故意的,怎麼地吧?”努力掩飾著自己的狼狽,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信心十足、趾高氣昂。“你先告訴我,我爸跟你密謀啥了?”
暮雨眼神兒晃了晃,手指幾乎是穩穩當當地扯了扯襯衣領口,露出水光粼粼的頸窩,配上脖子邊昨晚本人刻上去的那弧淡紅色牙印,性感得要命。我十分不爭氣地嚥了下兒口水, “你說不說?不說咱就這麼著……”雖然我並不比他好到哪兒裡去,不過氣勢還是在的。
我覺得怎麼也得僵持一會兒,我準備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認為暮雨挺難搞定的……結果,那傢伙沒等我開始勸就點頭說,“好吧。”
就……就這麼容易?
得意之餘,我默默嘆息:暮雨,我高估你了……
他拍拍身邊的沙發,示意我先坐回去。那我能嗎?“你先說。”
暮雨倒是不跟我計較,不過開口第一句就把我說懵了:“安然,以前我一直覺得我是最愛你的人,現在我不敢這麼說了。”
“啊,難道不是?”
“跟叔叔阿姨比起來,我做的根本不算什麼……他們為你做的超過我能想象的……我怕辜負他們,我覺得壓力很大。
”
看著暮雨的樣子極認真,我心裡很是生出些無奈。可能韓家阿姨讓暮雨對親情的認識有些偏差,正常的感情反倒被他特殊化了。
可憐的娃!
我心疼他也真心覺得他挺欠罵的,“韓暮雨你腦袋抽了麼?難不成我爸跟你的聊天內容是比誰更愛我?跟誰不好比跟養了我二十幾年的爸媽比?你還真那啥!”
那麼通透的暮雨怎麼會鑽這麼個牛角尖?
我的話沒激起他什麼反應,反而換來是相當長的一段沉默。
相當長,長到我感覺熱度退去,身上開始發涼。
先慌了的人是我,不是因為冷場,而是因為我看到他偏過頭時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水光,腦袋一下就空白了。那是韓暮雨,走過了那麼多那麼難的事情都堪稱波瀾不驚的韓暮雨,我直接被嚇傻。什麼都忘了,我跑過去抱住他,“暮雨,你這是怎麼啦?我說錯什麼了……我的意思是爸媽和你都是我最愛的人,一樣的,沒法比……那什麼,我爸跟你說的話我不問了還不成嗎……剛剛也是我不對,保證以後不那麼逗你了……我再也不說你磨磨唧唧了……我以後吃藥都按說明……”竭力回想著自己都做了啥可能讓他不高興的,發現還挺多……
猜到最後,懷裡的人悶聲說了句:“你都不信我。”
“怎麼可能?”我馬上澄清,“我信你啊,你說什麼我都信,真的,你隨便說。”
暮雨拉著我坐好,他的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那個讓我震動瞬間就像從未有過。他對我說,“安然,相比做最愛你的人,我更願意做最愛你的人之一,這樣,那些我給不了你的就會有別人給你,像叔叔阿姨、吳越、曹姐、李會計還有其他的親人和朋友,他們也對你好又是各不相同的好,讓你生活得更沒缺憾。”
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