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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個頭還一邊齊。虞定堯在隊伍中走了兩遍,覺得他們簡直像一個模具筒子裡倒出來的泥偶人,面孔上雖然略有差別,但神情卻是如出一轍的溫順木訥。偶人多了,一尊尊木雕泥塑似的插在院子各處,彷彿和這院內的亭臺樓閣歸成一類。虞定堯是個人,人怎麼能和木頭泥漿為伴呢?

轉著眼珠子挑來挑去,他最後選了個年紀輕個子小的男孩子。把人領回院裡吩咐了各種私人規矩,室內燈光一下,他才發現這小傭人鼻樑上竟是碎芝麻似的撒了一把淡褐的麻子。

好麼,挑來挑去,好不容易有個順眼的,居然還是個小麻子。

虞定堯素來只對美的東西抱有好感,對上這麼個不盡如人意的小傭人,遺憾歸遺憾,卻也沒把人重新退回去。

小麻子剛進府不久,說話做事都小心翼翼,見侄少爺只管著他臉上的麻子看,便藏羞露怯的低著頭找了個角落避起來。虞定堯不叫他,他就像個影子似的不遠不近的跟著,一有用到的時候,喊個一聲兩聲,人也會游魚似的奔到跟前來,絲毫不耽誤辦事。

這麼用了一兩天,虞定堯覺得十分舒服,小麻子雖不說不大懂伺候人的人門道,但畢竟是剛進來的新人,不會動不動就到老爺子那裡去通風報信。如此他活的輕鬆自在,即使是困在府中無處可去,但起碼在行蹤上不會時時暴露。

這天找了個麻煩活把小麻子困在書房裡,他自己一個人搬著畫板又到了後面的偏院。

自從頭幾天夜裡在這門口見了一撥行蹤詭秘的,他心裡就對偏院種下了好奇。想進去一探究竟,可那院門竟是嚴嚴實實的鎖著,銅齒鐵牙的大將軍把住正門,他要想一解好奇之心,只能透過登梯翻牆這樣的歪路。

無奈丫頭走到哪兒跟到哪兒,每次路過這裡他也只能是滿腹遺憾的抬頭望一望,還不能望得過於殷勤,怕讓丫頭看出端倪,回頭又跟老爺子彙報。

如今換了小麻子,他才感到徹底自由。趁著四下裡沒人,他把畫板往邊上一放,快步的上到那緊閉的院門前。院門還上著鎖,但鬆鬆的能推開一道縫,從縫裡遞了一束目光進去,他看到一派荒敗的景象。

小姐姐出嫁之後,這院子一直沒人打理,要不是親眼看見有人從這裡面出來,他估計都想不起還有這麼個地方。

竭力的轉動著眼珠子朝縫隙中看,他心裡又刺激又遺憾,預感這地方一定是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大秘密。

可究竟是什麼秘密呢?

抬手抓了大門上帶鐵鏈的鎖頭,虞定堯嘴角一浮,無聲無息的笑了。院牆高高的在他頭頂上,是有一段遙不可攀的距離,可是卻攔不住他旺盛的求知慾。

略作思索向後退出幾步,他彎身撿了隨身攜帶的畫板,然後對著眼前的院牆隨意的勾勒了幾筆,開開心心的吹著口哨,回書房找小麻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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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生忽然成了商圈裡炙手可熱的大紅人,飯局牌局流水似的來,想擋一擋躲一躲都不能夠。名不見經傳卻忽然得此殊榮,既是意料之中,又讓人感到輕微的意外。喬振霖挑著空的來找了他好幾次,卻沒有一次能順利的逮到人。找不到沈延生,他想自己還有元寶,然而因著孟小南的緣故,這陣子元寶對他也不是那麼殷勤,下著棋總是動不動就走神,一輸二輸水放得太厲害,弄得他也沒了繼續下的興致。

元寶是個小子,在跟他之前那工作幾乎就是陪男人睡覺找樂子。既單一又單純,只要安安生生的揣好一顆心,等到年紀大了一點自然也就能回正道上去。然而跟了喬振霖,他這計劃就得改了,喬振霖呆在羅雲,只是一段日子的時間,等孟小南的生意告一段落,他們自然也就回上海去了。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該怎麼辦呢?跟著喬振霖去上海?那不能夠。他一個小地方來的,再說出身又不好,單一個孟小南就如此不待見他,更不要說真到了上海。人生地不熟,他又沒什麼正經的手藝活,到了那樣的花花世界,靠什麼生存?

所以他暗自盤算,想著自己總要在他們離開上海之前謀出對策來。能離了喬振霖最好,反正他手上也有幾個小錢,弄點小東西擺擺地攤總不會餓死。

這一天,喬振霖不在飯店裡,元寶一個人在房間裡隨便吃了點午飯,然後擺開一盤子黑子白子,又開始想自己的事情。想到正入神,有人推門進來,是孟小南。

看見孟小南,元寶總是氣短,雖然這男人長得好看,但芯子裡六親不認,毒辣的很。跟著喬振霖這段日子,元寶見過他的手段。當著面的和顏悅色,背地裡卻耍得一手軟刀子,常常是說著人話幹著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