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才能總跟人見著面呢?如果光是走走場面的光景,那肯定不夠。因為他發覺自己有事兒沒事兒總是想他,當然也希望有事兒沒事兒就能見一見他。
沈延生笑過樂過,忽而覺得自己這樣有些失態,便輕咳了一聲用作這場情不自禁的休止符。抱著懷裡的槍,他來回的摸了摸,然後抬頭問道:“你們找到熊芳定了麼?”
趙寶栓說:“我讓劉炮繼續在山上搜,都快翻遍了也沒找見,不過有人說在瀑布後面的懸崖那裡見過他。”
“見過他,是死是活?”
“死活不知道,他們在懸崖底下撿到一隻白手套,我看多半是死了。”
熊芳定愛乾淨是個出了名的怪癖,所以走哪兒都是手套不離身。不過光憑一隻手套,也不能說明什麼。
沈延生不在乎熊芳定的死活,他只擔心自己的小舅舅。如果熊芳定真的同小舅舅有所聯絡,那麼現在熊這裡出了事,小舅舅那邊肯定也要受到牽連。
仇報國帶回來的那些俘虜很大一部分是落雁嶺的人,沈延生早就去看過一遍,當中並沒有他要找的。
因為之前莫名其妙的死了個王陸山,所以他對看俘虜這個事情一直心存芥蒂。總怕自己運氣不好,又攪進什麼原委不明的命案。但是為了小舅舅,他還是去了,忐忑的去,失望而歸。他不怕小舅舅真的被抓,因為抓了自己可以救,他只怕熊芳定心狠手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人給害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讓他更加著急。
低著頭琢磨,他忽然想起個人來,因著這幾天各樣事情接連發生,他應接不暇的都快忘了,可怎麼能忘呢?
“我想跟你打聽個人。”
“誰?”
“熊芳定的衛士,劉為姜。”
趙寶栓問道:“怎麼了,這個人很重要?”
沈延生點點頭,又搖搖頭:“他不重要,可他說不定知道熊芳定的下落。”
趙寶栓一尋思:“你怎麼對熊芳定的死活這麼上心,他欠你錢了?怕要不回帳?”
沈延生否認道:“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上白堡坡那天夜裡,我差點讓他弄死。”
趙寶栓道:“仇人?那不是最好,反正他活的機會不大,要真還活著,抓回去也是死。虞棠海要是知道他勾結了落雁嶺的人,不把他活活剮了才怪,倒不如這麼死了好,起碼還留個全屍。”
說起落雁嶺,不能不提萬長河,這個人,沈延生從來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知道他跟趙寶栓旗鼓相當,也知道他如今倒了大黴,樹倒猢猻散,就連落雁嶺的根基也徹底斷沒了。不過縱使他如此可憐,沈少爺也沒有報以同情之心,狗咬狗黑吃黑,同情哪邊都不在理。
沒有問出劉為姜的下落,沈延生著實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便找到了新的線索,那線索就是萬長河。既然熊芳定跟落雁嶺的人有牽扯,那這個姓萬的頭子說不定也見過小舅舅。
悄悄的跟人打聽了萬長河關押的場所,他琢磨著找時間就過去見一趟,眼看著收尾工作塵埃落定,他也要快些行動,等人被押回鎮內,可不是他想見就能輕易見著的了。
58第五十五章
趙寶栓抽空回了一趟白堡坡,果然;人剛到;大小事情就滿籮滿筐的端到了他跟前。馬二墩丟了熊芳定;早就找藉口把自己避開了;光剩下劉炮和幾個眼巴巴等他回來拿主意的。
入駐羅雲;這事兒本來就有風險,虞棠海狡猾,他們也早就知道;如今即便是得了萬長河這樣投名狀,那老狐狸肯不肯接卻仍是個未知數。
趙寶栓想由黑轉白的衝著正規軍的名頭去,底下當然也有人不願意。不過迫於他的威信,一時還成不了口舌。然而這陣子他連續的不在寨子裡;那些反對勢力便有了些微冒頭的趨勢。就在前幾天夜裡;甚至還有一小撮人故意惹是非生事端,不僅在寨子裡打了砸了,還另樹旗幟的要出去自起門戶。劉炮隨即帶人進行鎮壓,很快就把一場風波平息了,最後抓了幾個起頭的關在柴房裡,就等趙寶栓回來定奪。
趙寶栓聽了一遍事情的經過,想也沒想,連夜便把那幾個人拉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面砍了頭頸跺了手腳,最後人棍似的排在地上擺了一小列,由著紅淋淋的血水流開一地。
屍體被晾在寨子後面幾天幾夜,沒有人敢去收拾,更沒有人對入駐羅雲一事提出異議。到了第四天,趙寶栓派瞎眼帶人去收拾場面,處理掉那堆爛肉,再順便把地洗一洗,不然天一熱,愛招蒼蠅。
小跟班嫌棄那味道衝,磨磨唧唧的不大願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