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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老實話,沈少爺心裡也有一杆秤,趙寶栓對他,說好不算好,但絕不是壞。如果壞,怎麼會幫著他救萬長河?或許他只是一時的鬼迷了心竅,非得從自己這裡得點什麼好處去。可能有什麼好處,錢不缺屋不少的,自己能給他的東西也不外乎都是些浮眼煙雲般的身外之物。

此時面對安安靜靜的趙團長,沈延生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如果趙寶栓能心平氣和的同他談一談,講一講,撇開睡覺這碼事不說,其實雙方結為同盟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各懷心思,這對歡喜冤家倒是暫時性的邁入了和平,兩顆腦袋各對著一方汽車玻璃,他們自顧自的看,卻都沒往心眼裡看。車座中間井水不犯河水的自然劃開國界,國界線上,搭著兩隻手,一黑一白一粗一細,忐忑而羞臊的按在一起。

坐在前面開車的司機因為有了前一次的經驗,所以時不時的總是要從後視鏡裡向後看,可看來看去,見後面始終一副和氣融融的平穩局面,便暗自感到惋惜。分明是熱熱鬧鬧的兩個人,怎麼就忽然的風平浪靜了呢?

這個問題還沒想明白,車子已經到了鎮長府門口。虞定堯意思意思向趙寶栓道了謝,拉起沈延生就往自家大門裡奔進去。

“沈大哥,你可一定要給我拿個主意。”

沈延生讓他拉的腳步跌跌撞撞,問道:“拿什麼主意,這麼火急火燎的,非得要今天不可。”

虞定堯走在前面,神神秘秘的扭頭對他一笑:“等你看了就明白啦!”

小孩兒拽著沈延生,一路穿過花園走過月亮門,幾番分花拂柳,終於是到了一間狀似書房的屋子裡。

看擺設陳列,這是書房沒錯,加之桌角上堆疊的課本作業,沈延生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可是奇怪,上次來的時候,書房不是在小樓裡麼,怎麼這幾天不見的工夫,又另外闢出一間新的來?

虞定堯看沈延生面帶疑惑,便很貼心的解釋道:“最近不是天熱麼,樓裡頭太悶,叔叔給我專門騰了一間透風的出來,也省的我被熱死啦。”

沈延生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心說這虞府到底是大派頭,連個書房都遷來遷去的有個寒暑之分,也難怪要養出這麼個“嬌滴滴”的侄少爺。

虞定堯小心翼翼的從抽屜中捧出個一疊東西,獻寶似的捧到了沈延生面前。這是幾張由彩色顏料堆砌而成的美術作品,邊上有落款的名章,正是這位侄少爺。

沈延生低頭掃了一眼,見那些畫畫的有紅有綠,因為風格自成一派,所以也不能說是胡亂的塗鴉之作。看著當中一副,正覺得眼熟,就聽虞定堯用自得的口吻炫耀道:“先生說我畫畫的好,過兩天學堂裡有個美術展覽,讓我挑一張送過去。”

沈延生笑眯眯的對他點點頭,心中卻不禁的為學堂裡的師生感到痛苦。如此目不忍視口不忍言的作品,私下看看且作娛樂沒有問題,若是拿去展覽,似乎有些強。奸大眾的意思。擺在展位當中,恐怕也無法用傳統審美來理解,只能用狂野抽象這樣先進的詞語來硬充恭維。

大概是虞少爺對色彩與衝突抱有強烈的執著和天分,在一大團花花綠綠的顏料中,能被稱之為內容的東西,少之又少。沈延生一張一張的往下看,看了一輪終於又回到了最初的那張畫作上。畫中紅花綠樹的交織成片,斑斕的顏色中,突兀的安了兩道細長的黑影。沈延生盯著畫紙凝視片刻,忽然想起了這畫的由來——這不是那天在桃林裡請他跟小舅舅做模特兒的那張麼?

停頓片刻,他從畫紙上抬了頭,問道:“你這畫是不錯,能不能也送我一張,就當是我幫你拿主意的酬勞?”

65第六十二章

從虞府出來;沈延生手上多了一樣東西——是他剛向虞定堯討過來的水彩畫。抬腳邁出門檻,外面響起一聲汽車喇叭的聲音,趙寶栓在等他。

朦朧的夜色中,他只看見這大個子倚在車門上抽菸,菸頭紅紅的一點;隨著吞吐的動作忽明忽暗的閃著光。

沈少爺不是矯情的人;下了臺階就直接往後座去,從善如流的坐進車內;另一邊;趙寶栓掐了煙;也進來了。

沈延生聞著他身上的煙味;皺了皺鼻子:“你抽的什麼?”

“哈德門。” 趙寶栓嗅嗅手指,低頭髮現人懷裡的紙筒,“那小孩兒給你看什麼好東西了?”

伸手往人懷裡摸,被沈延生躲開了:“一幅畫。”

“什麼畫,多金貴,非得今天就給你?”

沈延生想了想,答道:“一副畫得很難看的畫。”

虞少爺水平糟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