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了,」伊森說,挑起眉毛,「我對這個又沒有疑問。」
「那你最好相信命運之事,不會比殺巨魔、你、還有我更扯了。」艾倫說,「很多神話裡提過這個匣子的,說它代表變化本身,能幫人脫離即定的命運,到一個全新的生活中去。就是那種,母雞可以變成鳳凰,異性戀也可以變成同性戀級別的寶物。」
「後而一種就算了。」伊森說,「所以,你是說,如果開啟它,我們就可以擺脫當獵魔人的倒黴命運?這個擁有他媽的力量,命中註定跟些惡魔、人渣和變態糾纏不清,沒法好好過日子的命運?嘖。」額頭的血流下來,他心煩意亂地用袖子擦掉。
這是剛才和巨魔作戰時留下的,深可見骨,血還在不斷往外滲,看著挺嚇人。
在艾倫以前的社會認知中,這種傷口會讓人尖叫一聲,拼命撥打醫院電話,讓他們派救護車來,威脅慢點就要起訴人家,然後住院一個星期,各種人拿鮮花、氣球和蛋糕進行探望,向各色同事講述自己如何勇鬥病魔,還有機會得到美女的垂青。
現在嘛,也就是等會兒回車裡,隨便拿繃帶裹下算了。繃帶還不知道有沒有剩呢。
憑心而論,伊森是個高大英俊的年輕人,身上有股能讓人一眼認出、不會混淆的氣質,那是一種堅硬和不為所動的東西——現在世道上,有這種氣場的人不多了——但大部分情況下,他看上去和流浪漢也沒什麼區別。
他黑髮黑眼,老穿件黑色外裝,那外套還破巴巴的——這個很容易理解,整天待在車裡,要嘛就是跟怪物打架,哪裡光鮮得起來——越發顯得陰沉潦倒。
至於艾倫,他一頭金髮,綠色眼晴,好像上輩子那麼久的時候,還被鄰里社群稱讚為文雅俊美,是個青年才俊。但是現在,這種稱讚已經離他遠去,當和伊森走在一起,完全就是流浪漢二人組。
「是的,我們能改變身為獵魔者的既定命運。」他說,奪過伊森手裡的盒子,雖然它破得耍死,但這句話還是讓他對它產生了一定的珍愛之情。
他繼續說道,「我想想,我們可以去當明裡,去當科學家,我們還能當宇航員!」
「我一點概念都沒有,」伊森說,「從小就被協會當獵狗似的養著了。也許我能去當個有錢人,特別有錢,然後什麼也不幹。」
「我要回去上大學,耶魯,亳無疑問,」艾倫幻想,「我會在二十四歲之前拿到律師資格,成為一個優秀的地方檢察官,然後如果一切順利,我會在二十七歲前成為地方議員,然後我會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市長!」
他掠掠頭髮,不過在巨魔洞裡看不出未來市長的英俊風範。
——這是小時候他爸給他定下的人生計劃,他覺得很是激動人心。可惜打從中學後,就沒機會實踐了。
「開啟看看。」伊森說。
艾倫眼睛有點發亮地看著他。「準備好改變你的命運了嗎,搭檔?」他說。
伊森嗤笑,說道,「準備好了。」
艾倫開啟盒子。
伊森正在整理臺子上零七碎八的古董藏品,他的書房乍看上去簡直是個博物館,這裡的東西大部分是他叔叔留下來的,也有小部分他的新增。這些東西用價值連城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他大部分朋友覺得他喜歡這些很奇怪,要知道伊森是個高大英俊,笑容燦爛,幾乎有些沒心沒肺的年輕人,喜歡些男人都喜歡的運動,總是開著跑車呼嘯來去,帶來歡笑、飯局和大把鈔票。
不過對他來說,沒有比這更正常的了,身為大家族的繼承人,歷史根本就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是呼吸的空氣,根本別想擺脫。
他叔叔——也是監護人——沉迷於此,根本不屬於當下時光。當他整天整天地坐在書房,默不作聲地擦拭古董,那種昏暗、慵懶和寧靜,成為了伊森童年時光的一大部分,並且也將和他的未來聯絡在一起。
他正在研究的東西是啟示之匣,神話傳說中,它將能改變人的命運,讓你能選擇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是枚威力強大的寶物。
它樣子並不出奇,只是個沾滿灰塵的舊匣子,因為太久的顛簸流離顯得厭倦不堪。考慮到它存在的年頭,這是可以理解的。
艾倫一把推開房門,走進來,嚷嚷道,「親愛的,準備好晩餐了嗎?我沒讓大衛通知你,就直接進來了——」
他穿了件裁剪合身的條紋西裝,配了溫和的藍色領帶,和他眼睛的顏色很相稱。他容貌俊英,溫文爾雅,沒有一絲不妥貼的地方。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