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在意前田部長到底又說了什麼,水野瑞季連再見部沒說,就急忙把電話結束通話,拿起掛在門邊的雨傘衝了下去。
看見結城徹也蹲在地上仔仔細細的檢查每一袋垃圾的專注模樣,水野瑞季感到罪惡深重。
要是一開始就知道結城徹也心裡也有這麼一點點掛心自己,他也不會因為嫉妒他和小倉莉菜玩到樂不思蜀,而故意撒謊整他。
「沒關係,不要找了!」水野瑞季大叫。
「還剩一袋,應該就快找到了。」結城徹也不放棄的說。
「你全身都溼透了,再繼續找下去會感冒的!」
「沒關係,那總比月刊開天窗,或是要水野老師重寫好吧。」
雨勢越來越大,水野瑞季的罪惡感就無止境的加深。
「騙你的!我說稿子不見……是騙你的!」禁不住內心的煎熬,水野瑞季終於說出實話。
結城徹也回頭看他,不明白他何以要說謊。
「這下,你願意跟我回去了嗎?」
水野瑞季看見結城徹也眼中的憤怒,但是他並沒有迴避。
回到客廳,結城徹也拒絕水野瑞季為他更換乾淨衣服的提議。
「你不問我為什麼說謊?」
「我沒興趣,我已經習慣沒有任何理由就被你玩弄操控,現在我只求你把稿子乖乖寄到公司就謝天謝地了。」結城徹也自嘲地苦笑了下。
「稿子還在,可是,我還剩下一個段落沒寫。」
「那我就坐在這裡,等你寫完我再走。」不在乎弄溼沙發,結城徹也就這樣一屁股坐了上去。
而等水野瑞季完成連載小說的最後一個段落,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結城徹也坐在沙發上睡著了,手上還拿著他已經翻過很多遍的外語小說。
電腦螢光幕上,遊標箭頭指著左上方「傳送」的字樣,水野瑞季按下握在滑鼠上的食指,將剛完成的稿子寄了出去。
做了幾個簡單的伸展操後,水野瑞季走到沙發旁準備叫醒結城徹也,才發現他的神情和平時的安詳睡臉很不一樣。
好象……很痛苦。
仔細一看,水野瑞季注意到他額頭上的汗珠,以及發紅的臉色。
他下意識地伸手,才觸碰到結城徹也額頭的瞬間,又立刻收了回來。
奸燙!
他用同一隻手摸摸自己的額頭,然後再摸摸結城徹也的。
水野瑞季確定,結城徹也發燒了。都怪他不聽勸告,怎麼也不肯換下身上的溼衣服。
儘管忍不住想要怪罪他,可是看他皺著眉頭一副痛苦的模樣,水野瑞季也狠不下心。
一邊笨手笨腳的替結城徹也脫下身上的衣服,水野瑞季一邊感到慶幸。
原因是,他可以不用顧忌結城徹也的反應,大膽的欣賞他的身體。
寬廣的肩膀、厚實的胸肌、浮現優美角度的肩胛骨以及緊繃的背肌,還有令人遐想的腹肌群,和往下延伸的……
不管是從異性或是同性的角度來看,這都是一副值得欣賞、讚歎的男性軀體。
撫摸著結城徹也的肩窩和胸膛,那充滿男性魅力的筋肉觸感,透過手心傳了進來;水野瑞季感到臉頰熱熱的、喉嚨也乾渴,突然有一股動物性的衝動,想要在結城徹也的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記號。
他好想湊近結城徹也的頸項,一邊呼吸他獨有的雄性體香,一邊留下自己的吻痕;他也想用手環繞著他的肩膀,在他緊實的背肌上,留下自己的爪痕,好讓結城徹也屬於自己。
然而……
笨蛋!現在不是發情的時候!
水野瑞季提醒自己,結城徹也的安危要緊。
於是,他讓脫光衣服的結城徹也蓋好被子躺在床上,但是任憑他翻箱倒櫃就是找不到可以用來解仍惑痛的感冒藥。
從來沒有照顧過病人的水野瑞季這下子傷腦筋了。
雖然小說裡也寫過類似的情節,但是那些方法是不是真的有用,他也不是很有把握。為了不讓結城徹也的病情惡化,他認為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趕緊到巷口的藥妝店購買退燒藥給他服下。
可是……六年來不曾在沒有任何人陪伴情形下外出的水野瑞季,光是想到要自己一個人走在馬路上就感到害怕,兩條腿也嚇得失去站立的力氣,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而且,距離那個令人不寒而慄的日子正好沒有幾天,要是……又被抓走了怎麼辦?
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