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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快就能吃了。對了,你叫什麼?”

“何信。”

“呀!看這名字起得真好,跟人特配!”

“——”

這頭兩人聊搭著,那邊彭懷就端著菜出來。一米八六的個頭圍著一條繡上大紅大紅的牡丹花的廚巾,兩條結實古銅色的肩膀裸露在外。兩手各捧著一盤菜進來。汗水滋溜滋溜地從額頭順著臉龐滑落胸口的背心處隱沒。

彭懷放好菜又進院子拿了兩盤出來,三菜一湯,相對小村莊來說煞是豐盛。彭懷擺弄後飯菜就招呼大媽坐下。看大媽坐好了,又忙著給何信擺碗筷。整一個居家媳婦的小模樣,看得何信叫一個驚心肉跳頭皮發麻,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彭懷的克隆。

大媽笑得開心,在一邊樂呵樂呵地直表揚彭懷。何信坐在那裡,抬眼看著在白熾燈下忙乎的彭懷,突然清晰地感覺到時間流逝的波紋漾過臉頰的輕柔與不可察覺的失落。總覺得有什麼隨著時間的流動而流失了。

或者說,彭懷變得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人了。這種虛無的東西大概叫,距離。

吃完了飯,兩人聊了些不著邊的話。彭懷從院子裡洗完碗出來,擦著雙手上的水,抬頭瞟了眼何信,後者一臉木然地聽著大媽說得起勁的話,偶爾點頭表示自己聽著。

老三說過,何信不說話的表情跟發呆沒什麼區別,讓人特沒開腔的勁兒。何信記住了,所以,每次別人說話時,何信學會了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態度。傻勁兒特足,但讓人看著他那認真努力地表達聆聽的動作時,心窩裡總會不經意地淌過細細小小的暖流。

可是何信困了。眼皮子一直半搭不垂的吊在臉皮上奮力抗戰著。

彭懷走過去跟大媽說了句什麼,何信沒聽清,腦子的牙籤兒搖搖欲墜要斷不斷地支撐著混沌的意識。估計是今天坐車時,吐得太厲害,剛才吃得太猛烈。胃泛疼。

胃這種東西平時養得好是一回事,不好時蠻橫霸道地特折騰又磨人。

☆、十四、吃藥

你不幸福我就會死這件小事 十四、吃藥

兩人在一邊細聲爭執了會兒,大媽最先妥協,轉身一臉的不捨得,估計剛才說得意猶未盡,“小信,那麼你就先回去唄,也別耽誤了功課。”

何信點點頭,跟準備送他出門的大媽說,“不用麻煩您送了,就幾步路。”

“那——小信多點過來哈,大媽做好飯菜等你呢!”

何信認真地點頭。

出了門,風涼涼地撲面而來。蛐蛐、青蛙、蟋蟀在池塘邊,田野裡,樹根旁盡情演奏著。像一場盛大的音樂會。可是胃酸也隨著音樂在胃裡奔騰瘋狂舞動呼嘯翻騰。

“何信!”

身後傳來彭懷的叫喚聲。何信轉過身,看著從木門裡推門而出的彭懷。門簷上吊掛著橙黃色的燈泡,暖色的燈線隨著夜風輕微搖曳著打落在彭懷的頭上肩上。像鋪了層暖暖的薄薄的顏料。

以前畫這人的側臉時,何信從來不會用暖色調的調子上顏色鋪背景。語探情,字看人,畫窺心。畫,往往比語言更具有看透人心的魔力。它投射的折射的反射的,都是揭開心裡頭每一層的波瀾起伏。也許是因為那人留給自己的總是涼涼的一面。又或許是心從一開始就沒平靜過。

何信問,“什麼事?”

彭懷上前,把手裡用塑膠飯盒裝著的糖水塞給何信,“拿回去吃。”

裡面的溫度透過塑膠,緩緩地傳入掌心。何信點點頭,說好。

繼續往回走的時候,彭懷又跑了上來,“我送你回去。”

何信側頭看了他一眼,“就幾步的路。”

“就走走唄。飯後散步。”

再然後,何信就沒有搭腔了。彭懷當他是答應了。眉開眼笑地拿過何信手裡的飯盒,無事獻殷勤,“我幫你提。”

一路無話。

宿舍裡的人還沒回來。開了門,亮了燈,外面盛夏的喧鬧絮絮地溜進靜悄悄的房子裡頭。屋外撩人心神的桂花味兒夾著池塘的水霧也悄悄地飄了進來。夏天的味道與聲響溢滿整個小房間。彭懷張望著何信的宿舍,把手裡的飯盒放在用畫板疊成的桌子上。

“這兒環境還挺不錯的哈。就是簡陋的點。”

何信正在脫鞋,準備爬上床。鼻腔裡嗯了一聲,是回應彭懷了。

彭懷看著何信對著自己的屁股,嘟嚷著,“怎麼客人才來,何信你就自個兒爬上床了?”

何信含糊地牛頭不搭馬嘴地又嗯了一聲。就沒了聲息。彭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