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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管祖天戈樂不樂意聽,斷斷續續述說起他和文傑長達七年的友誼,還說根本沒想到當年的校際風雲人物文睿居然是文傑同父異母的兄弟。文傑從來沒提過,只會在同學們講起那段傳奇時笑的很得瑟。

祖天戈從管志林的描敘中判斷,文傑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可惜英年早逝。文睿離開自己的叔叔走向祖天戈,臉色蒼白,白裡透青。管志林被大學同學拉走,幾個青年人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你不去幫忙?”祖天戈盯著文紹博和肖淑敏,以及圍在旁邊的一堆親戚。

文睿沉默地搖頭。

“你還好吧?”

文睿坐到靠牆的椅子上,“我不過去了,爸爸叫我來也只是‘來’而已。”

“這話很稀奇。”祖天戈說。

文睿笑了笑,沒說話。

喪禮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告別遺體時,肖淑敏和她的母親又哭昏過去。文紹博即使再艱難也沒有招呼文睿幫忙,只會抽空瞄上幾眼,像是從僅剩的兒子這找點勇氣。

遺體要進火化廳,肖淑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在場的人無不落淚。

文睿站起來,“我去看看他。”

“你去吧。”祖天戈應道。

文睿趁人不備走出梅廳,他要在文紹博和肖淑敏到達火化廳之前看文傑最後一眼。十分鐘後,文傑在親人的悲痛中進了焚屍爐。

站在殯儀館前面寬敞的停車坪上,文睿故作輕鬆地問:“你信命嗎?”

祖天戈點燃一支菸,“不信。”

文睿劈手奪下煙塞進自己嘴裡,卻因為不會抽而咳出了眼淚。祖天戈沒有阻止他,任他邊咳邊抽。

“從前有個小孩……”文睿在煙霧繚繞中動了動嘴唇。

“你這開頭可真老套。”祖天戈調侃,可是氣氛沒有好轉。

文睿猛吸兩口,肺火辣辣地疼,祖天戈忽然抱住他,把他的腦袋按到自己的頸窩。很快,肩上的衣料被液體浸溼,文睿帶著哭腔說:“那小孩死了,我真的不難過,我們不是一個母親。”

“自欺欺人。”祖天戈輕輕拍著文睿僵硬的背部,“哭出來,不丟人。”文睿雙手抱住祖天戈的肩膀,第一次在他懷裡無聲地流淚。

文紹博捧著骨灰出來,樂隊又開始敲敲打打,可是掩蓋不了親人的哭聲。一群人要去墓區幫文傑下葬,管志林走過來,眼淚婆娑地遞給文睿一張紙條,“吳叔叔讓你去酒樓看一看定好的酒席,這是地址。”

文睿接過紙條,管志林轉身追趕大部隊。

沁芳酒樓離楓城花苑不遠,文紹博他們最快也要中午才能回來,因此文睿走了一趟後,還有時間回家休整片刻。

“宿醉很難受,你休息會兒,我一個小時後叫你。”祖天戈指指文睿青黑的眼圈。

文睿還是像昨晚一樣蜷在沙發裡,祖天戈坐在旁邊。空調開啟了,吹乾了汗水,卻無法風乾心靈的眼淚。文睿嘴硬心軟,對於弟弟的死亡,他比想象中還要悲傷。

“何必呢?”祖天戈輕輕嘆氣。

這個家庭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文睿似乎與其格格不入,就像今天同父異母的弟弟出殯,他竟然連一個外人都不如。除了親戚,幾乎沒人知道他是死者的哥哥,毫無存在感到這種程度,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23

23、第 23 章 。。。

二十三、

掛鐘的指標走到十一點半,文睿睡得很淺,睫毛不時掃過下眼瞼,祖天戈又坐了一會兒才輕輕拍打文睿的肩膀把他叫了起來。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直接奔沁芳酒樓而去。如今,文紹博和肖淑敏中年喪子,後者實在沒法強打精神應酬今天前來弔唁的親朋好友,只得讓丈夫忙前忙後,自己和母親回家休息。

文睿挑了個不起眼的地方站著,文紹博叫過他說,“送你肖姨回家,這是我的車鑰匙,就停在外面。”

祖天戈去了洗手間還沒回,文睿猶豫片刻,緩慢挪動步子走向肖淑敏。看到文睿,肖淑敏身旁的老人忽然伸出手淒厲地喊道,“小杰,快到姥姥這來!”

文睿愣在當場。

肖淑敏還有個妹妹,此時正抱著自家老孃哭腫了眼睛,聽到老人的話,抬起眼皮打量文睿,哀傷的眼神中隱藏著莫名其妙的憤怒。

“肖姨,爸爸讓我送你回家。”文睿正神,不卑不亢地說。

肖淑敏看向文睿的眼神很複雜,有點兒心灰意冷,夾雜著煩躁,更多的是悲慟。

“媽,他不是!”肖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