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睿停住腳步,祖天戈五分鐘搞定洗漱,隨便套了件黑色的T恤跑出來。
“走。”
文睿正在看手錶,臉上的表情比剛才好了許多,甚至有了些光彩。
此時街上行人不多,車也少,文睿叫了輛計程車,兩人鑽進去,身高馬大加上揹包顯得車內十分擁擠。楓城殯儀館在西市區,計程車飛馳電掣,他們運氣不錯,一路都是綠燈。
下了車,天色微亮,隱隱還能見到黯淡的月亮和星星。文睿的手機響了,祖天戈用餘光看到螢幕上閃爍的是“文紹博”,應該是文睿的父親,可一般人編輯時都會寫上“爸爸”而不是父親的全名吧。
“喂……我到了,還有一個戰友。”
文睿掛了電話,重新塞進口袋裡,“梅廳。”
楓城殯儀館有兩個大廳,三個中廳,七個小廳,梅廳是中廳,隔壁有竹廳和松廳,歲寒三友。
文睿和祖天戈走過去,門口的樂隊開始奏樂,祖天戈略加思索,掏出錢包準備給帛金。這時裡頭走出一個男人,一米七左右,身形單薄,完全就是常年缺乏鍛鍊的主。他看到祖天戈時愣了兩秒,再見到文睿,臉上已是壓抑不住的驚訝。
文傑今年二十二,比文睿小兩歲,也是K高的學生。雖然不及同父異母的哥哥那麼優秀,不過也是老師引以為傲的學生。而現在出來的這個男人當年是文睿的同學,高一時大病一場,休學兩年後重讀高一成了文傑的同學,對於文睿和祖天戈的恩怨,他實在是想不瞭解都不行。
22
22、第 22 章 。。。
二十二、
像今天這種場面,文睿以前能避則避,可現在是弟弟的喪禮,他只能硬著頭皮往裡面走。祖天戈首先看到管志林,覺得有些面善,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管志林迎出來,他是文傑的班長兼死黨,兩人後來考入一所大學,分別念不同的系。
“你們……”管志林看著祖天戈,“學長怎麼來了?”又轉向文睿,“好久不見。”
文睿沒忘記管志林,可是軍校四年和部隊一年基本沒怎麼和家裡聯絡,自然也不知道管志林是弟弟的鐵哥們。
文睿比對方高,視線微微向下看去,“管志林?”
“是我!”管志林開始激動,“你怎麼在這?”
老友重逢尚未上演,文紹博疲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文睿,你怎麼現在才來。”聲音裡毫不意外透著少許責怪。
文睿沒法對父親解釋,昨晚明知道文傑今天要出殯還喝了那麼多酒,實在不應該。
祖天戈忽然在旁邊開口:“計程車在路上壞了,我們又換了一輛。”對他來說,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既然文睿說不出口,那就由他代勞。
文紹博看向兒子身邊那位高大帥氣的小夥,他大概就是文睿說的戰友。文紹博對祖天戈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文叔叔,節哀順便。”祖天戈沉聲說。
瞧著文紹博轉了身,文睿和祖天戈跟了上去,留下管志林一個人在後面犯迷糊。
梅廳能容納一百五十人,文紹博和肖淑敏的親人、朋友、同事加起來接近百人,可見他們平時的人緣很好。而文傑的高中及大學同學也來不少,梅廳裡密密麻麻全是人。肖淑敏在哭,祖天戈看到文紹博走過去抱住她,旁邊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忽然暈了過去,急得肖淑敏掙開丈夫的懷抱撲向暈倒的老人。
像似知道祖天戈的心思,文睿解釋道:“那是肖姨的母親,文傑的外婆。”
肖家很多親戚圍著文傑的外婆,文家這邊的老人都不在了,只剩一個叔叔。叔叔和自己的妻子站在一起忙著招呼前來弔唁的賓客,見到文睿時,他紅著眼圈跑過來攬住侄子,哽咽得說不出話。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嬸嬸也跟在一旁抹眼淚。
祖天戈悄然退到一邊,瞅著文睿有點悲傷的側臉。他想,這小子此刻的悲傷很大程度來源於自家叔叔溫暖的懷抱,而不是死去的弟弟文傑。獨自站了幾分鐘,管志林蹭了過來,祖天戈已經認出他是誰,就是當年一臉傻樣跟在文睿身後,老用崇拜的目光望著自己的那個學生。
“學長。”
傻樣沒變。
祖天戈說:“你也來了。”
管志林突然變了臉,眼淚嘩嘩往下掉,“我……我……文傑……”
祖天戈從桌上拿起一包紙巾遞給管志林,“先擦擦,鼻涕都出來了。”
管志林一把鼻涕一把淚,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