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咬鐵鏈。它被鐵鏈子拴過,對那東西深惡痛絕,見自己的主人被束縛,自然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
「沒關係的,寶貝沒關係……」祁奐晨把頭埋進Ares濃密又堅硬的皮毛裡,自言自語道:「你被拴著的時候,我陪著你,我是你的自由……我被拴著的時候,你陪著我,你就是我的雙腿。」
Ares這才安靜下來。它是在廣闊天地裡奔跑慣了的,可是祁奐晨不得自由,它竟然也不離開,一整天就蜷縮著身體陪祁奐晨躺在床上,除了出去方便外寸步不離。
傍晚,小弟送來豐盛的菜飯,也順便給Ares帶來一碗幹狗糧。
祁奐晨一腳踢翻了那碗澱粉和雞骨頭的混合物,冷著臉道:「它不吃這亂七八糟的東西,拿水給它煮塊骨頭或者牛肉,不要放鹽!」
這小弟是另外一個,顯然比早上那個要沈穩多了,點點頭,默默的收拾好狗糧。
祁奐晨忍不住又問:「司俊什麼時候回來?」
小弟客客氣氣道:「祁先生,您彆著急,大哥出門辦完事就回來,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們一定會細心服侍您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小弟如此上道,祁奐晨有脾氣也沒處發,揮揮手讓他快去給Ares煮肉,便負氣的躺回床上。
Ares卻跑過去聞了聞祁奐晨丟在一邊的菜飯,最後叼了一顆蘋果跳上床,拿嘴拱了拱他的手。
祁奐晨接過蘋果,喀嚓咬了一口,然後將剩下的丟給餓了一天的Ares去啃。
蘋果酸酸甜甜的,Ares啃得很起勁,祁奐晨卻如同嚼蠟……狠狠的踢了一下腿,鐵鏈子嘩嘩作響。
「該死的──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出息,能拴我多久!」
祁奐晨本以為司俊是因為他去引誘祁子嘉而生氣,把自己拴起來作為懲罰,也是一種示威手段,頂多三兩天,就一定會耐不住來看自己。
他甚至還計劃好了,等司俊來了要怎麼整治他,怎麼在言語上羞辱他、在肉體上折磨他,要狠狠幹得他下不了床──誰想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半個月,司俊完全沒有露面。
雖然被拴著,但鏈子很長,在房子裡活動都沒有問題,但一是覺得腳銬沈重、鐵鏈礙事,走路不方便,二是不願意下樓見到那些看守他的小弟們表面恭敬、其實瞧不起的嘴臉。
從來都不安於室,就是到了J市,整天被人監視著也要往外跑的祁奐晨,突然就宅在了十幾平方米的臥室裡。每天睜開眼就是吃飯、拉小提琴、給Ares梳毛,或者趴在窗臺看Ares在院子裡活動。
一天半夜驚醒,祁奐晨睜大眼看著漆黑的房間,突然覺得這裡簡直像是怪獸的肚子,根本不流通的空氣就是怪獸的胃液,正在一點一點的把他侵蝕消化掉。
難道他一輩子就要這樣了嗎?司俊是不是已經死了心,已經不想在他身上花費精力,已經決定將他塵封遺忘,就打算這樣拴他一輩子,再也不見了?!
急忙跳下床,翻出那箱許久未用的情趣用品,將東西倒了一地,找出一個保險套的紙盒子,從裡面抽出那張裂成兩半的身分證。這東西他一直帶在身邊,在看守所的時候,初聞司俊的背叛,他恨得掰斷了身分證,卻一直沒捨得丟。
司俊……看著姓名欄那個清晰的「祁」字,祁奐晨心底一陣刺痛……你沒這麼殘忍,你不會關我一輩子,不會永遠不來見我的,對不對?
第二天一早,司俊離開後就再沒外人來過的小院迎來了一位訪客。
看著散落一地的按摩棒、跳蛋、保險套、潤滑劑……袁勁的臉色精彩到可以去開染坊了。
祁奐晨靠著呈戒備狀的Ares橫臥在床上,專心研究一個昨晚不小心摔裂了的乳夾,彷佛沒看見來人似的。
就這樣被晾了十多分鍾,袁勁終於率先開口:「你知道小俊……大哥這段時間不在,是去做什麼了嗎?」
祁奐晨頭也不抬,懶洋洋的說:「你想說就快點說,不想說就滾蛋!」
袁勁用「不懂司俊看上你什麼」的眼神瞪了他一會兒,氣呼呼的說:「他奉祁子嘉的命令,與鄒傑一起去接美國黑手黨的情婦和遺腹子,但遇到了一些麻煩,計劃一個星期的行程延誤到現在,昨天傳回訊息,基本上解決了,最近兩天就會回國──」
祁奐晨抬起頭,眼睛發亮,急切的打斷袁勁的話:「你的意思是,他是真的出門辦事,不是故意不來看我?」
袁勁氣得鬍子都顫抖了:「你聽明白我說的話了嗎?重點是祁子嘉和美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