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一時為了追女生,還在人家宿舍樓下上演過玫瑰蠟燭、美男奏琴的浪漫場面呢!
司俊很喜歡他拉小提琴的樣子,只要有時間,一定坐在旁邊當最忠實的聽眾。
沈浸在音樂中的祁奐晨,褪去平日裡的浮躁,煥發出那樣恬靜柔和的氣質,簡直像個精靈,讓司俊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撥出的氣息擾亂了這寧靜的世界。霧散了,精靈就會消失不見。
仔細回憶一下,他第一次對祁奐晨動心,恐怕就是在禮堂看到他演奏的時候吧!
那個時候他身心受創,怒氣衝衝的闖進演奏廳,想找這個罪魁禍首報仇,結果意外的被他的演奏給治癒了。真是矛盾,明明是個急功近利、貪功求名的人,從他弓弦下流轉出來的音符,卻奇異的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一曲奏罷,祁奐晨放下小提琴,走到司俊身邊,將一張喜帖遞過去。
司俊愣了一下,心中閃過糟糕的念頭,盯著那張喜帖不敢接。
欣賞夠了他緊張的表情,祁奐晨嘲弄的笑了起來,將喜帖丟在桌子上。
「放心,不是我要結婚,是沈思遠,請我去參加他的婚禮。」
懸起的心這才回歸原位,開啟喜帖,看了看日期和地點,司俊的眉毛皺了皺:「在S市?」
「廢話,不然在你家?!我提前一天過去,沒問題吧?」
「那天我要有重要的事──」
祁奐晨敲了敲桌子,不耐煩道:「人家請的是我,不是你!」
司俊低下頭,又看了看喜帖,終於點頭:「好,我派人陪你去。」
雖然答應了祁子嘉不讓祁奐晨出現在他面前,但是沈思遠是祁奐晨唯一的朋友,他既然不想囚禁祁奐晨,就不能不讓他去──多派幾個人看著他,只是兩天而已,應該沒什麼問題。
沈思遠的婚禮辦得很低調,只邀請了雙方親屬和親近的朋友,因為女方是天主教徒,婚禮在教堂舉行。
新娘子是文化局局長的千金,名門閨秀的身分倒是和百年家族沈家很般配。
上午的西式婚禮過後,下午還有一場中式宴會,祁奐晨也終於逮到機會和沈思遠聊上幾句。
「平時裝得一本正經的,原來喜歡老牛吃嫩草……新娘子才剛成年吧,你真夠可以的了,還先上車後補票!」祁奐晨一眼就看出穿著厚重婚紗的新娘至少有三、四個月的身孕了。
沈思遠拽了拽領結,無精打采道:「不是我的。」
祁奐晨瞪大眼,不可思議道:「沒過門就給你戴綠帽子,你瘋了還娶她?」
「是星藝的……女方家裡信教,不可以打胎,但女方家看不上星藝,嫌他丟人現眼,所以──」
「所以你就要當這個便宜老爸?」
沈思遠苦笑:「沒辦法,誰要他是我弟弟呢。」
「弟弟──」一聽到「弟弟」這兩字,祁奐晨就恨得咬牙切齒:「全他媽的是討債鬼!」
兩個失意的男人對視一眼,滿目皆是無奈。
祁奐晨遞了杯清水給被灌了不少酒的沈思遠,輕聲問:「你最近怎麼樣?」
「你看呢?」沈思遠摘下眼鏡,揉了揉眼角,疲憊的開口:「祁子嘉上位之後,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過。他仗著有林家撐腰,囂張極了,前段時間還放火燒了我們家老宅,我幾位叔叔都恨不得殺了他呢!」
祁奐晨想不通:「林家一向隱在幕後,從不參與檯面上的事情,為什麼對祁子嘉破例力挺?」
沈思遠一臉訝異:「你居然不知道嗎?祁子嘉和林皓……」話不用說到底,一個眼神就足夠。
祁奐晨驚訝的瞪圓雙眼,好半晌才慢慢消化了這個驚人的訊息,看了看站在角落、盯著他的兩個「保鏢」,湊近沈思遠身邊輕聲道:「幫我個忙!」
參加完婚宴,祁奐晨似乎很疲憊,回到賓館,七點不到就洗澡睡覺了。
一個小弟的煙癮犯了,到走廊去吞雲吐霧,另一個小弟守在套房外面玩手機,突然聽到隔壁傳來驚天動地的爭吵和摔東西的聲音。
祁奐晨從床上坐了起來,沒好氣的說:「吵死了,簡直沒法睡,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小弟連忙去敲隔壁的門,結果是一場抓姦在床的三角大戰。兩個小弟都不幸被捲進混戰中,總算脫身回房一看,床上的人又睡著了,被子蓋到臉頰,露出柔軟的栗色頭髮。
祁奐晨萬萬沒想到事隔半年重回祁家,對這個他生活了十餘年的地方,竟覺得那樣陌生。成群的傭人們早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