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是,胡因的案子斷了多少人財路,人被逼到絕境上,仇恨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江寧在他這裡住了三天了,司機兼廚子兼保鏢兼按摩師,當年江寧追求他可沒下過這功夫。
當年簡陋的小房子,他待江寧刻薄得多,江寧還給他準備過單人床,他這裡,沙發或者地鋪,你自己選擇。
書房也只有一張書桌,他伏案的時候,江寧經常是抱個本子在膝蓋上一起工作,放著你那千尺豪宅不住,願意擱這裡擠著,叢奕也無話可說了。
這晚上做了他愛吃的紅燒排骨,這些年別的不知道,江寧的廚藝倒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吃點好的腦子跟不上,這幾天他就想吃肉,昨晚把蒜薹炒肉裡的肉片挑乾淨後,江寧這晚上做了大肉菜。
好吃啊,一個不想當廚子的攝影師不是好作家。
但吃的太多了,江寧本來要拉他出去散個步,但叢奕還有一堆稿子要看,只能在屋子裡站著轉轉。
走到書櫃前,裡面的雜誌書籍碼的整潔,相機和鏡頭也擺放的整整齊齊,放在最上面櫃子裡的是那臺康泰時的相機,現在快成古董了,他從這裡帶到舊金山,又從舊金山帶回來,兜兜轉轉,照片能把記性定格,但定格不了拍照片時的心情。
江寧站在櫃邊翻一本畫冊,是叢奕早兩年投稿的攝影雜誌,見他也停在書櫃旁邊,江寧把雜誌遞到他手上,“這組照片拍的真好,這樣的光線和建築。”
叢奕目光落在上面,那是三年前在北歐拍的一組教堂圖片,照片在雜誌上依然清晰如昨的呈現著,你走了,風景還在那裡,能帶走的也只有回憶。
看著雜誌配圖和文章,叢奕看的很專注,這些雜誌已經封存了很久,為了儲存才帶著天涯海角,但終究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遺忘。
究竟是要銘記,還是要忘記?
江寧的目光落在叢奕臉上,看他被睫毛遮擋住的眼眸,俊美挺秀的輪廓,看東西專注時咬著嘴唇的小習慣,在江寧心中,叢奕還是跟從前一樣清澈的純粹著,不帶一分雜質。
一個紅點落在他的額角,江寧下意識的伸手去擦,他的動作驚動了全神灌注的叢奕,側仰起臉的時候,紅點移到太陽穴。
很小的紅點,不過指尖大小,明亮的細微跳躍,從奕未覺有異,只是抬起頭問詢的凝視著他。
會動地紅點,從看到到它移動,不過一兩秒時間。
沒有思考,一切都是本能,在江寧看到那個紅點落在叢奕額角的時候,本能已經讓他做出反應。
決絕的,沒有分毫猶豫,他一下向叢奕的方向撲過去,在兩個人身體觸碰到的剎那,一聲槍聲已經犀利的劃過靜寂的夜空……
第 159 章
(一五九)
撲倒的方向,並沒有遮擋,重腦重重砸向地面,叢奕所有意識是懵的。
來不及思考,來不及反應,也許,並沒有聲音,震耳欲聾是江寧鮮血噴濺到他臉上,眼中,鼓膜裡,聽到的嘶吼絕望。
一隻手摟緊他,電光火石的剎那,江寧向一側翻滾要把他壓在身下,叢奕看到鮮血中,有一個紅點。
他不知道江寧手裡握著什麼,但是,一團黑影從他手裡飛出去,狠狠砸中吊燈,又是一片淒厲的聲響,吊燈搖曳,光影斑駁,漆黑前他看到鮮紅如漆的血液在身下攤開。
第二槍在玻璃完全落下時響起,江寧還沒有匍匐倒,子彈穿過血肉的聲音,絞裂骨骼,破碎。
壓在他身上,江寧最後在黑暗中凝望他一眼,只是一瞬,然後,渙散。
一句話來不及說。
叢奕不能記得那晚的細節,顫抖的手拔了幾次才拔通120,跪在地上,抱著江寧,倒在血泊中。
淹沒了他,把江寧的生命一點一滴流走。
就是那一片血海。
醫生到時,叢奕被架起來,但他的手死死握著擔架,無論如何不能放手。
江寧,只是這兩個字劃過心頭,血肉模糊。
醫院手術室門外,患者是槍傷,醫院不能不報警,警察圍著他,但叢奕說不出話來,他眼中只有那扇緊閉的門。
離你越近的地方,距離越遠,生和死,他們隔在奈何橋兩端。
有人抱住他的肩膀,雙眼乾澀的沒有落下一滴淚,但他已經枯竭。
“不會有事的,叢奕”,耳邊是竭力安撫他的聲音,這聲音是誰?
杯子壓在唇邊,強行灌下一口水,叢奕被嗆的咳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