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凝在唇邊,又恢復了落寞,他為什麼要拿馬江寧比,紫菜湯燒的好喝能掩蓋他背叛的事實嗎?
林安東一直細心看著他的神色,見他好歹喝了小半碗湯下去,才嘆口氣,“這湯是馬江寧教我做的,他說你愛喝這個,這幾天天天給我打電話,問你怎麼樣了。”
把勺子直接摔到桌子上,嚇了林安東一跳,“林安東,你要當我是朋友,就別再跟他有任何來往,這人我都不記得了,你別老在我面前提起!”
林安東撿起崩到地上的勺子,也站起身,他臉色也不好,林安東雖然有點娘氣,但也沒受過種夾板氣,他瞪了叢奕半天,最後,還是理智戰勝情感,“行,你就鬧吧,你現在失戀癲狂期,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但求你記得現在我怎麼陪著你的,將來我失戀那天,你給我有樣學樣的還回來,我有湯喝就行,沒雞蛋也不抱怨。”
叢奕心裡更難受,也顧不得林安東是個純GAY,他抱住他,臉埋在林安東肩膀上,“對不起,安東,是我脾氣不好,你對我好我知道。”
林安東輕輕撫摸他的背,“看你難受我也著急,唉,叢奕,我真不知道你們倆這麼僵著何苦來,你這邊難受的要死要活,我看馬江寧也快奄奄一息了,你要是肯給個機會,我立碼就暗示他來負荊請罪,你們倆,和好吧,分不了,真的,你相信我,我是過來人。”
叢奕在他肩膀上搖搖頭,林安東摸摸他的頭髮,“別抱這麼緊,這要是讓陳鵬撞見,我跳進太平洋也洗不清了,我要跟他說咱倆是零和零之間的交流,你說他能信嗎?”
照著林安東腰上狠狠錘了一下,“你才零,老子是1!不信咱倆試試。”
林安東半眯起眼睛,對他拋了個眼風,“美人在懷,求之不得。”
叢奕一陣惡寒,推開林安東,林安東笑出聲,“你看,我就說吧,跟馬江寧,零著你也心甘情願,換個男人讓你一直做一,你都得陽萎,你跟別的GAY不一樣,你是隻對馬江寧能硬得起來!”
叢奕怔在當場,他從來沒想過,事實竟然,真的,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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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叢奕直到寫字樓餐廳接近午餐打烊才下樓。
胃因為幾天不正常吃飯而縮小,變得更不需要食物,但它又不時的抽痛幾下提醒主人它依然存在,千萬別把它進化掉。
就剩下三選一的套餐,最後叢奕只打了清可鑑人的一碗粥,餐盤裡的幾樣菜,看著還不如他們食堂的小炒。
快到一點半,餐廳裡幾乎沒有人了,叢奕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身後是服務員收拾餐盤偶爾發出的聲響。
看著窗外,鱗次櫛比的寫字樓玻璃幕牆反射陽光,恍的刺眼,他收回目光,忽然發現身邊有陰影投下來。
轉過頭那瞬間,心猛烈的狂跳了一下,然後,再漏掉一拍。
江寧站在桌邊,靜靜的看著他。
面頰上的淤青仍在,在英俊的面容上看起來極其醒目,天知道他怎麼跟人解釋這種傷痕。
他們分手五天了,現在還這樣,不知道頭幾天是如何觸目驚心的模樣,那天晚上他打完就走,沒有多看江寧一眼,現在才知道難怪林安東說他下手狠,把馬江寧打的破了相。
是胃或者它附近的什麼器官,突然絞緊一樣疼的揪心,無法呼吸,江寧讓他從大腦到身體所有一切感觀失控,這幾天以為鞏固下來的心理防線,在再次見到江寧這一秒,徹底轟然坍塌碎成瓦礫,再也不能保護他,似乎要不淪陷深淵,只有逃開越遠越好。
突然站起身推開椅子,江寧還沒反應過來,叢奕已經從他身邊繞過,腳步匆忙而踉蹌,叢奕一直飛快向外走,最後推開走廊盡頭的門,走到空寂無人的露臺,背抵在牆上,心依然在胸口狂跳,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像一隻擱淺在岸上的魚。
馬江寧是個巫咒,蠱下的太深,十二年一點一滴滲透,要把他從心裡拔除,會讓他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順著牆滑下來坐在石磚地上,頭深深埋在膝間,除以忍受錐心刺骨一樣的痛楚,他還能做什麼?
這天晚上叢奕失眠了,林安東家沒有酒,這裡偏僻,也找不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叢奕握著拳頭,狠狠的一下砸著床褥,拳頭再硬,打在棉花上,依然不過是一聲悶響。
夜越深,越是滿腦子都是江寧的面容,他瘦的很明顯,不過幾天,臉頰凹陷下去,眼下明顯烏青,擺這幅苦情戲主角的樣子給誰看?騙得了別人難道騙得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