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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64|二 昔拉的復仇(1)

死者夏彤家,是間普普通通的兩室一廳套房。

垂拱形玄關左側,擺著盆一人多高的發財樹,學名馬拉巴栗,枝繁葉茂,綠油油的,很是乍眼。

右側,是木質鞋架,絕大部分是女士鞋,考慮到家裡有兩位女性成員,這個比例還算正常。

進了玄關,就是客廳。

踏進客廳,混雜在空氣中的屍臭味更濃了,燻得人直反胃。

那是死者用身體發出的、屬於生命體的最後吶喊。

夙夜終於明白,為什麼門口的小警察,反應那麼大了,他也想吐了。

他環顧了客廳一圈,南邊是落地窗,垂著嫩黃色的蕾絲窗簾。東面牆做成黑白條紋布景,掛著部大螢幕液晶電視。

西面牆上,則是一整幅放大的寫真亞膜照片:斜暉脈脈的林間空地,頭扎馬尾的少女,輕輕鬆鬆騎在輛單車上。

她身穿簡簡單單的白色緊身t恤,深藍色齊膝牛仔褲。玲瓏浮凸的姣好身材盡顯無疑。赤著腳,腳上套著雙白色夾腳帶涼鞋,正頑皮地歪頭一笑,露出編排如貝的皓齒。

那麼的青春,那麼的明媚,那麼無拘無束的快樂。

照片前是一組奶白色真皮沙發和黑色玻璃茶几,茶几上放著一個曲頸景泰藍彩釉花斛,裡面的白百合和天堂鳥,早已失去了明豔的色澤,乾枯而萎黃。

顯然,已經好幾天沒有人照料了。

花斛旁邊,是幾本雜誌,夙夜掃了一眼,有《少男少女》、《意林·小小姐》和《知音》等,都是青春期女孩子比較喜歡的。

其中一本《舞動奇蹟》半攤開著,顯然主人正翻閱到那裡。

雜誌旁邊,是幾袋沒開啟的零食和兩罐可樂。

邵壬拍了拍夙夜肩膀,歪頭示意:“跟我來,死者在她自己的臥室裡。”遲疑了下,他又補充道,“有點心理準備,屍體已經形成了*巨人觀。”

夙夜驚訝地睜大眼睛,剛剛邁開的步子戛然而止。

“你要是實在不想看,就算了。”打量他的臉色,邵壬說。

夙夜深吸了口氣,半天才開口:“走吧。”

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而平靜,但微微抿緊的嘴唇,還是透露出他的情緒。

饒是已經做足了心理建設,瞥見屍體的瞬間,夙夜的胃還是驟然緊縮了下。

並不寬敞的室內,幾個警察和法醫正在忙著勘驗現場、處理屍體,顯得頗為擁擠。

夙夜腳步停在門口,默不作聲地向內張望。

只見一個警察舉著攝像機,在鉅細無遺的錄影。一個負責提取指紋的警察在到處撒黑粉。另一個警察用小鑷子從地上夾起根頭髮,小心翼翼放進證物袋中。

還有一個警察,根據肉眼尚可勉強辨認出的陳舊性血漬,推測著兇手的行走路線,將四甲基聯苯胺化學藥液一點點塗抹在地面上,如果有兇手留下的隱藏性血跡,與藥液接觸,會產生藍色反應,這樣就能找出肉眼看不到的血漬,並將它清晰具體化……

夙夜的視線,在室內徐徐環顧,這是間典型的女孩子閨房,充斥著柔和的淺粉色調,包括窗簾、被子和床罩。

書架頂端,放著只棕色的熊寶寶毛絨玩具。書桌上,也擺著好幾樣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八音盒、小兔子水晶掛飾、裝滿幸運星的透明盒子、頂著紅色小花的仙人球小盆栽……

它們的主人,現在就躺在床上,頭西腳東,呈仰臥狀。

淺粉色的被子逶迤在床尾,半垂落,一截搭在地板上。

死者頭頂顱骨,被劈開道口子,傷口裡生滿了蛆蟲。旁邊的枕頭上,散落著一些蛆殼和一隻死蝴蝶。

那些蛆還沒有羽化成蒼蠅。

夙夜憑肉眼判斷了一下,它們長約3~5毫米,有前後氣門,屬於二齡生長階段。

考慮到室內溫度偏高,他估計,死者大概死了三天左右。

正在處理屍體的法醫孟彥名,鼻樑上架著副玳瑁眼鏡,長得白白淨淨、斯斯文文,跟大學講師似的,動起刀子卻比屠夫還狠。

據邵壬說,他常常邊解剖屍體邊咯吱咯吱嚼烤熟的骨肉相連——他特喜歡吃那個,說是又香又有嚼頭。

超級強悍的心理素質和堪比鐵杵的神經,讓同事們對他充滿敬畏,以至於他上任不到一個星期,法醫科就被心照不宣地劃成了禁地,人人避而遠之。連當了幾十年警察、見慣各種大場面的老局長都不例外。

不過,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