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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心,因見林遷氣色十分不好,又讓白瑞林開補養的針藥,卻被後者拒絕了:“祝旅長,剛剛戒毒的人身體都是虛弱的,這要靠自身恢復,‘拔苗助長’是不行的。”他來中國多年,一口漢語已經純熟,這句成語竟用得十分精當:祝旅長現下何止著急“拔苗助長”,簡直恨不能把林遷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重新修理一回,確保太平無事,劫後益壯。

這種過分的在意裡,還隱藏著一種霸道的獨佔欲:就是要讓他脫胎換骨,讓他在自己手裡新生,從此他的身體髮膚,骨肉氣血,都是自己給的——都是自己的。

然而林遷卻不能深查他這種心思。等到自覺好得差不多,便著急要回慶雲社看看。祝載圳這次卻是半點通融餘地也無:“身體還沒養好,哪兒也別想去。”其實真正的緣故卻是,他認定無論誰是幕後,卻都是透過慶雲班內部的人下得手。因此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他是決不能讓林遷再回去的。

只是他這個考慮卻不能說給林遷。越是純善誠摯的人,越是難以接受身邊人的背叛。他寧願這個“傻子”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孰知林遷這回倒沒堅持,祝旅長既下嚴令,他也就真不提了。其實這點疑慮林遷也是想過的,只是不肯往深處思量:一來歷歷剖析懷疑自己所信任親近的人,未免太過心寒痛苦;二來事到如今,他是真不覺得此次遭遇多麼沉痛——就好比小時候生病,母親守在床前,哄著自己一口口地喂熬爛的雞肉粥,這種拿痛苦換回的暖意溫存,總是教人分外珍視享受,以至對那痛苦本身,反倒不那麼放在心上了。

而這種熨帖又荒唐的滿足感,也像是幼年收藏的寶貝,只能自己偷偷地檢點並歡喜著,難以宣示人前。不過這已是足夠的了——這晚當他痛痛快快衝了個熱水澡,出來就看見祝載圳圍著浴巾躺在床上,正在臺燈下靜靜地看書。那一刻心裡便只有這個念頭:這已經足夠了。

他看了一會兒,便走上去,伸手摘掉他唇間的煙:“……別吸這麼多。”祝載圳放下書,抬眼看著他:“哦,自己舒服了,倒有心思管我了?”

頭幾天折騰得厲害時,林遷留在這邊的幾件衣服都揉搓得不成樣了,他又不願意跟祝載圳似的,洗完澡隨便拿什麼往腰下一圍,大刺刺走出來晃著給人看——大概也真就是給人看的。因此他只能找了件祝載圳的軍制襯衣將就著,半挽了袖口,下襬虛虛垂在腿根底下,看來全不似軍裝,倒像是臺上飄灑的遙�饋WT劌諉兇叛劭戳瑣��閔焓職閹�渡狹舜玻�種改砈四硭�煒冢�潰骸盎顧黨�返氖裁茨馨紓�憒┝蘇饃硪膊幌窀齙北�摹!�

“這就是披上龍袍也不像太子。”林遷也笑著回了句,又順便戲謔祝旅長道:“可我第一回見祝少時,也沒覺得像個當兵的。”

祝載圳挑眉道:“哦,你還記得第一回見我什麼樣啊?”林遷笑道:“記得。祝少坐在席裡頭,一本正經的,臉生得比女人還白,瞧著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祝載圳斜斜瞭了他一眼:“嗯,頭一回見林老闆的模樣,我也還記得。”林遷想了想,一笑道:“還能是什麼樣,無非是扮戲罷了。”

“沒錯兒,是在扮戲呢。”祝載圳笑了笑,忽然翻身摟住了他,兩眼望定了他眼睛:“我當時就想,嗓子這麼好,等上了床被我弄出聲來,一定好聽。”

林遷低聲道:“頭一回你就想……這都是什麼心思!”祝載圳道:“你又不是才知道——早就跟你說了。”

的確是早就說過,初見他便動了異樣心思。只是一般的話,換了時空情景,聽來便是完全不同:原來人心是最沒定性,最不講理的,心裡沒他時,金科玉律都不肯信,心裡有他時,一句玩笑也寧願當真——這是最心甘情願的“假戲”真做。

他手臂支在他身側,一粒粒解著他的紐扣,手指劃到那裡,溫熱的唇吻便也落到那裡。等到心口那處痕跡露了出來,卻停了下來,只是撫著那道殷紅的引子,端詳了半晌才道:“早就想問你,你這裡是落的疤,還是原來就有?”

“一生下來就有。”林遷伸手撩了撩他垂下來的額髮,輕聲道:“我娘說我帶道疤投胎,大概是上輩子橫死的短命鬼,還怕不好養活……你問這個幹什麼?”祝載圳默了霎,一笑道:“我夢見過一個人,心口上也有道這樣的疤——難不成就是你上輩子的事兒?”

“哦?”林遷怔了怔,便也半開玩笑地問道:“祝少都夢見我幹什麼了?”祝載圳瞥著他,似笑非笑道:“真想知道?”林遷微笑道:“真想。”話才說出,便被他一翻身壓了上來,沉綿急促的親吻瞬時落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