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洶洶地啃咬吸‘吮。似是要將他肺腑心血都吸盡,又似是要將他活活溺死。
一時胸臆間悶熱地直要炸開。林遷忍不住伸臂摟住他肩背,指尖深深陷進他緊繃的肌肉裡,像是在驚濤駭浪中死死掐住僅存的浮木。
就在窒息的邊緣,他終於防脫了他,兇烈的唇吻輾轉落到他頸間;凌亂火熱的氣息直促促噴入他耳窩裡,卻是挾進一句粗重的喘息:“……想我沒?”
像是死寂的夜裡忽然撞入一隻黑貓。林遷心頭一驚,迷離飄忽的神思驀地清明,跟著又陷進一片沼澤般的混沌沉黏中——那到底是“想”,還只是“想到”。
他答不了——他不能答。
然而心口頸間的吻咬吮舐一遍重似一遍,他緊緊摟住他,堅實的雙腿扣死他的腰,手臂深深嵌進他骨肉,恰似嚴刑逼供。
外間驀地門響。跟著是葉青的聲音:“林師傅醒了麼?熱水……”
林遷渾身一顫,慌忙道:“別,別進來!”他下意識地掙了掙,豈知身下猛地一痛,竟是他一下子硬闖了進來。
他忍不住叫出了聲。祝載圳一隻手捂住他口唇,一隻手握住他心口,腰下用力,一分分頂至最深處。像是要生生鑽進他身子裡去。
林遷疼得渾身發抖,額上浮出一層冷汗。
祝載圳深深凝望著他痛苦的臉,忽而抽出身體,又猛地直衝進去。
他忍不住切齒咬下。溫熱的血沿著牙關流進喉頭,低沉的呻吟卻從指縫間洩露出來,染了滿枕。
祝載圳放開了手,輕輕吻上他染著自己血的口唇。
外間已一點聲息也無。林遷喘息著,筋疲力盡地癱軟在他懷裡。他摟緊了他,一邊細密地吻著,一邊在他身子裡輕緩地動。
祝載圳起身時,天已經大亮了。他拿起床頭的襯衣穿上,又從溼衣服裡掏出一件東西,扣在床邊案几上。
“最近得在行署值夜。這是辦公室鑰匙。”他看著床上的人,低聲道,“去了就跟侍衛說找我的。”
腳步聲一路遠去了。林遷眼望著床帳深處的暗影,沒有轉回頭。
25
25、第 25 章 。。。
祝載圳口中的“行署”,便是奉天人俗稱的“大帥府”,是張大帥留下的官邸。只因主樓是用青磚建的仿羅馬建築,所以又叫大青樓。民國五年張作霖升任奉天督軍兼奉天省長後,大青樓便成為治理東三省軍事民政的中樞,張氏父子日常辦公起居皆在此。當日祝載圳接了第三旅,張學良即將自己做太子時的辦公室給了他,就中意味不言而明。不過祝載圳平日裡待的時間倒少,眼下情況特殊,張少帥又不在奉天,少不得不分晝夜守在這裡,以備緊急。
時間已是深夜。李副官敲了敲書房的門,聽見裡頭應了一聲,便進去把手中文夾遞上:“旅長,少帥電報。”
祝載圳開啟看了一眼,便合上放到一邊,問道:“那個郝永德的背景,都查清楚了?”
李副官道:“這個揹著縣政府,把地違法租給朝鮮浪人的郝永德,祖籍山東,長在天津,宣統二年才到的長春,和平津地區來的巡警、商人、妓‘女都有聯絡。從民國九年開始,他就與日本人和朝鮮人中的親日分子往來密切,在滿鐵附地和日屬商埠之間頻繁活動,勾結日本浪人從事販鴉片、走私、開設賭場妓院,他此次出租農田的‘長農稻田公司’,就有朝鮮親日派的參與。”
祝載圳道:“就查了這些?”李副官又道:“長春縣縣長馬仲援、第三區區長曹彥士,已經供認他們接受郝永德賄賂,協助偽造田畝出租證件文書。馬仲援還承認,郝永德多次對他提起,此次租田是有日本駐長春領事館總領事田代和日警的支援。六月一日朝鮮人與我鄉民在此衝突時,也有人聲稱‘受日人命令來此種稻,至死不能停工出境’。此外……”
他遲疑了一下,沒有說下去。祝載圳抬眼望著他,李副官才低聲道:“方才接到訊息,長春縣鄉紳五百餘在萬寶山集會,組成‘反對日警嗾使韓民築堰後援會’,正聯合各受害村莊農戶,要強行填溝平壩。如果不加勸止,我方鄉民與朝鮮浪人再次衝突將不可避免。再加上現在日警介入,只怕事態進一步激化。”
祝載圳默了一霎,道:“知道了。出去吧。”李副官挺身敬了個禮,便退了出去。祝載圳又拿起那個文夾,裡頭的電文只有寥寥數語:“南京態度不明。我方不可妄動。應對日軍一切挑釁事,切以忍讓平息為要。”
他撕下那紙電文,開啟火機把它燒化了。他點上一根菸,默然想